况且她已寻得更好的人,真挚对待她的少年,这一个月过的日子,没有盛京的阶级分明,踩高捧低,也不用对着前世的仇人,她过得很快活。
是她真正想要的自由自在的日子,若是阿爹、青芝他们也在,能一直在这里过下去,必定是极为美满的一生吧。
这一瞬间,宴音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若她没有发现真相,嫁给了姜负雪,做了那丞相夫人,拘在高门大户里,受人人敬拜,又和那贵妃有什么区别。
唯一能守着的,能惦念的,难道就是姜负雪那份随时可以被舍却的爱吗?
思绪豁然开朗清明,如太阳晒过了一日的街道,被夜风吹散了闷热。
可是身后的人一路沉默,她缓缓侧过了身子,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还伸手去抱他的腰。
霍南疏低头看她柔顺靠近的模样,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将她揽得更近一点,亲吻她的额角。
回到了碱水巷,霍南疏将马拴在落马石上,才将马背上的宴音抱了下来,她骑了半日的马,如今是站不稳的。
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里头黑洞洞的一片,只隐约看到老柳树的黑影和菜地里隐约的绿色。
他也不用点灯,很快绕过台阶椅凳,将人抱进屋内,放在了床上。
宴音能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很差,但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送你离开梓州吧。”黑暗中,他忽然说了这句话。
她讷讷问道:“我就这么走了,真的可以吗?”
“之后的事情有我,你乖乖跟着白潜和青鸦,速速回云北去,到时就能给宴伯父去信了。”
她皱眉:“你不留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