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重生在十五岁这年已经多日,但她仍有许多不真实感,直到真切地听到了京城口音,她皱紧的两撇秀眉就没松开过。
“你知道阿爹,为何一定要做官吗?”
他们在苏州自由自在的,却非要来京城受罪,做一个时时在公门里听用的小吏。
青芝说道:“是为着夫人的遗愿吧,夫人本是官家小姐,嫁给老爷虽然夫妻恩爱,还回门时总算有些闲言碎语,让夫人很不开心。”
不错,宴音的爹爹原是个小行商,取了她娘一个官家庶女,虽然也算鹣鲽情深,但因为丈夫的行商身份,她娘在娘家总是被看不起。
如今她娘死了得有十年了,她爹终于赚了足够的钱,给自己捐了个官,虽然真正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
宴音自然也明白,这是她爹的心病。
她重生回来,他就在京城上任了,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马车一路前行,嘈杂的人声逐渐抛远,转入了安静的巷子中,只有车轮骨碌碌地响。
路旁杨树的影子在车窗上透出连续不断的绿荫,看来是处清幽的所在。
马车最后在一处两开的蛮子门停下了,这里就是他爹提前到盛京置办的宅子。
青芝麻利下车,小心扶着她家小姐纤细软嫩的手下来。
宴音提裙下了马,看着那熟悉的门脸,比之他们在苏州府住的宅子远远不及,青芝脸上都浮现出了几分失望。
但宴音她爹宴荣安是捐官,如今在詹士府主簿厅领了职,品级不高,实在不宜太奢侈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