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算有错,今后定会悔改的,不如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蓟苍恳切地看向桑晚,桑晚却是无动于衷,丝毫不如她外表看上去的柔柔弱弱,不为所动地冷声说:“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那你就和羽族所有人,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等死吧。你也不要再试图威胁我,你知道我们这边有几位君王,打起来只是你们自寻死路。”
此话刚落,立即有不少的鸟人面色不善地看向卓元和却姹,眼底满是不忿和愤恨。
短短几句话,立即让刚才一致对外的羽族们转移成了内部矛盾。
毕竟只是牺牲两个人,却可以换的他们整个族群的平安,大多数人的天性都是如此,只要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眼见大体的趋势已经到了如此,蓟苍只得无可奈何地拂去却姹紧紧抱着他大腿的双手,却姹咬紧牙关不肯松手。
蓟苍妄图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扳开,却姹却像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般拼死不肯松手,在却姹不敢相信的表情里,蓟苍暗自动用魔力一根根地捏碎却姹的指骨头,面上却故作心疼地无奈道:“却姹,卓元,你们为族人的牺牲,我都会记得,并会为你们篆刻进族谱的。”
曾经的情话还缭绕在耳畔,而为了自己甚至和秋箐分手的蓟苍,却这样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
双手骨节尽碎的却姹在剧痛中瞪大了眼睛,疯狂地拍打着翅膀就要扑向蓟苍,却见蓟苍张开翅膀,数根轻飘若雪的羽毛直直地飞向却姹和卓元,他们的眼前只剩下刺眼的白光,轰然炸开可怖的冲击波,火光四溅,光是爆炸的余波都让羽族不少人被误伤。
“可以走了吧?”蓟苍拍了拍翅膀,回头冲桑晚笑道。
桑晚厌恶得甚至不想再和蓟苍说一句话,拉着秋箐转头便走。
却被一双横空插过来的手挡住。
仿佛是错觉,男人的语气竟然微微有些发抖。
“你没有死。”
从头到尾,桑晚的目光都从未停留在他身上一眼,仿佛是陌生人那般冷漠,她不认识自己了吗……可为何又记得秋箐?
汀白想不明白。
桑晚错愕地抬眸,对上一双金银异瞳。
男人洁白的长袍飘逸,皎若玉树,一头银色的长发犹如月华,直至脚踝。他的额饰坠着无数的钻石流苏,身后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翅,让他如同传闻中的天使长那般高不可攀。
男人的异瞳金色璨焕犹如太阳流火,银色孤高譬如冷霜寒川,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冰凉,而是浮动着桑晚看不懂的情绪。
从前的汀白犹如千年不化的冰山雪巅,又像是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像,被冰冷的石头堆砌而成,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波动,似乎人世间任何的爱恨嗔痴都与他无关,只有着一望无际的冰冷与虚无。
而现在他的眼角微微泛红,好像和梦境里那个柔弱善良的少年微有一丝的重叠。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却猛然一缩。
“不要碰我,我很讨厌你。”
桑晚尽量神态平静地阐述说她心头的感受,而桑晚身侧的蛇人闻言眼睛登时一亮,立即吐着殷红的蛇信,用蛇尾巴狠狠甩开还停留在桑晚肩膀之处的汀白的手。
汀白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一双手空落落地停在空中,他嘴唇发抖地还想说些什么,桑晚却看向墨曜,眼睛里带着嘲弄。
“说起来或许还得感谢你,当年要不是你的虿盆之刑,我也不会在万蛇坑底遇见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