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过的,他们说你死了,因为车祸死了。我待在你的墓前待了好久,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那一日的绝望似乎还历历在目,她犹如游荡的幽魂般坐在桑榆的墓前,桑榆不在了,而自己以为再也见不到远在异世的大家,那种仿佛被世界所抛弃的绝望感,几乎让她想要了结自己。
桑晚语带哽咽的话说得磕磕绊绊,然而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还没完整地说出几句话,这些年被压抑的情绪一股脑地汹涌裹挟上身,她只能无力趴在男人的怀里,彻底地失声痛哭。
“笨蛋。”男人双眼布满血丝,同样潸然泪下,却不忘用满是薄茧的指腹给她抹着眼睛,同样是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些年受苦没有?我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要是知道……”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早已不在的世界,却猝不及防的遇见,这种百感交集的汹涌情绪无法用言语形容万分之一。
虽然桑晚久别重逢其他兽人的时候都是惊喜交加的情绪,但她一直以为桑榆已经在那个世界的车祸之中去世,她这些年从未生出过任何奢望,可以再见到桑榆一面。
而在异世界再次重逢桑榆的这种震撼感觉,几乎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已经溃堤决坝,只剩下不真实的犹如梦中的飘忽感。
桑晚的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是两个核桃,毫不顾忌形象地嚎啕大哭着,两只手紧紧地揪着男人的衣领,她太多想说的话却像是被糊了棉花般堵在嗓子眼里,却是泣不成声。
男人泪如泉涌,同样因为太过激动说不出话,他低垂着通红的眼睛,不仅手臂紧紧地环抱着桑晚,下颌甚至极其亲昵地抵着桑晚的额头。
芬里尔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骨节泛白,身躯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颤。
向来唇角带着笑意的紫珏却面色凝滞,他那双犹如琉璃般剔透的紫眸满是绝望。他向来是爱笑的,一双上挑的含情眼堆砌着风情万种,一颦一笑生百媚,如今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嘴唇泛白,肩膀颤抖着,像是大受打击般身形摇摇欲坠。
墨曜的蛇尾巴尖原本缠在桑晚的脚踝之上,却被刚才情绪激动的桑晚挣脱甩开,他那双赤色的竖瞳紧紧地盯着两人动作亲密的两人,蛇尾巴尖委屈无措地在原地转着圈圈,像是想要缠上桑晚的脚踝,却又踌躇纠结地在地上摩挲,尾尖微微颤抖。
四月紧抿着唇,一双碧眸像是往常般噙着雾蒙蒙的水汽,凑过去可怜兮兮地拉着桑晚的衣角:“主人,他是谁啊?”然而沉浸在震惊的桑晚中根本无暇顾及四月,只是泪眼婆娑地窝在桑榆的怀里。
身侧的家臣和亲信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令人震惊的一幕,起先只是眼神交流,后来终于是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八卦起来:“原来家主和这个桑榆真的是一对?”
“我就说一个垃圾区的旁支血脉就算异能再强悍,怎么会突然就平步青云升入家族内部,当上长老阶级的高层,原来是早就和家主有一腿啊。”
“还别说,家主黑发黑眸就极其少见,这七区的长老同样也是黑发黑眸,两个人年岁也差不多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家主有了七长老的支持,以后算是坐稳了位子,两人还真是佳偶天成,绝顶般配。”
然而窃窃私语,八卦得正起劲的几人,却忽感一道可怖的热潮袭来,几人慌张躲开可怖的火浪,却见一头老虎额头青筋暴起,正目眦欲裂地狠狠瞪着他们,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闭嘴,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桑晚和这男人一点都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