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奈蒂斯,奥奈蒂斯,奥奈蒂斯?”桑晚双手公主抱着奥奈蒂斯,她的语气逐渐拔高,隐隐带着担忧。
而奥奈蒂斯双手圈抱着桑晚的脖颈,无论桑晚怎么喊他,他却只是静静地抿着唇,像是听不见那般一言不发。
此时的奥奈蒂斯还以为桑晚的出现,是他濒死前的幻觉,他实在是不舍得出声打断桑晚,害怕自己说话就会打破这珍罕的梦境。
桑晚见奥奈蒂斯对她说话没有反应,还以为是他伤重到了太虚弱的地步。她心底焦急,紧赶慢赶地带着奥奈蒂斯回了桑氏的宅子。
其他的兽人们听到悬浮车的动静,一早就从房间里钻了出来,眼看着桑晚公主抱着一条人鱼走进来,个个的脸色都变得古怪不虞起来。
身为领主阶级的桑晚虽然公主抱着奥奈蒂斯并不吃力,但他过长的鱼尾却拖曳在地,桑晚看得心疼,连忙朝最近的芬里尔和琥珀使了个眼色。
琥珀瘪着嘴巴,吃醋地不肯动弹,芬里尔迟疑了一下,虽然脸色阴沉,但看着桑晚行动不便,还是走过来搭了把手。
正好桑宅的中庭有一方荷花锦鲤池,桑晚把奥奈蒂斯放进去,惊起扑腾一声水花,池中涌动的锦鲤们像是一坨花团锦簇的焰火炸开,四散奔逃。
而奥奈蒂斯失水久到干裂的鱼鳞,在入水霎时像是重新焕活了一般,他湛蓝的鳞片犹如耀着灼灼星屑,灿如春华,皎盛秋月,就像是大海最澄澈的蓝色都汇聚于此。只见奥奈蒂斯轻轻摆动鱼尾,巨大的尾鳍犹如层层叠叠的裙摆一般布开,在池中跌宕起伏,犹如一池星河摇曳。
“晚晚,骗我,是雄的。”墨曜猩红的竖瞳闪烁着委屈的情绪,可怜兮兮地凑拢过来,尾巴尖缠上桑晚的脚踝。
琥珀像只大猫似的蹲在池子旁边,瞳孔死死地盯着池子中间五彩纷乱的锦鲤们和那一条蓝色的大鱼,一脸的敌意。
紫珏的狐尾轻摆,他饶是不喜新来的家伙也只是撇撇嘴没有说话,芬里尔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零落的鳞片。
四月作为在桑宅生活了多年的执事,早就被桑晚吩咐去请医生和拿疗养液,此时他轻车熟路地带着许多侍人鱼贯而入。
被带来的医生和侍人们眼见许久未归的家主,竟然带了如此多的陌生兽人回来,神情忍不住带了几分探究,但都以为是类似于四月那般出身,不过是从奴隶场买回来的兽人。
而水池里失明的奥奈蒂斯听见几道陌生的男声响起,身躯猛然一僵。
冰凉舒适的水池环境让奥奈蒂斯的神智渐渐清醒,他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并未置身幻境。
而墨曜的话让奥奈蒂斯不敢置信地摸向了自己的鱼鳞尽褪的胸口,加之下身好像多出来什么的异样感,奥奈蒂斯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分化了。
他分化成了雄性人鱼。
奥奈蒂斯不敢置信地僵立在原地,期间桑晚和其他医生围在池边对他进行治疗,奥奈蒂斯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犹如木偶般浑浑噩噩地回想着刚才的经历。
人鱼只会为了心爱的人分化性别,如果没有心爱的人,终其一生没有性别也不是什么奇事,可一旦动心分化,这辈子都会为了唯一的爱人守贞尽忠。
“奥奈蒂斯,你这会感觉怎么样了?我看你在水池里似乎舒服些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