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别介啊。”陆臻找出一卷纱布塞到夏明朗嘴里:“已经挺厚了,咬肿更没法儿看了。”
夏明朗失笑,陆臻抬起手臂擦汗,把手术刀探进去小心翼翼地分离弹片与粘连的组织。四周极安静,只听到金属与金属滑擦时那种渗人的声响。陆臻看到汗水沿着夏明朗脖颈上紧绷的线条滑下,积聚在锁骨处,泛出一抹幽暗的光。
这弹片长得很规整,分离起来倒是不难,陆臻再一次用镊子夹住它,左右轻轻晃动了一下,抬头看向夏明朗的眼睛。夏明朗眨了一下眼,然后重重闭牢。陆臻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夏明朗的胸口把弹片拔了出来。
夏明朗喘着气,胸口急剧起伏,紧绷的身体像一根断裂的弦那样骤然瘫软下来。
但是……陆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镊子尖上夹的那个东西,这玩意儿他就算是做梦也不会认错——这是他的麒麟军牌。
“你怎么……”陆臻用拇指搓去军牌表面粘连的血肉,血水凝结在字迹的下凹里,看来触目惊心。
“总得找个地方藏……”
“我以为……”陆臻脱口而出。
“一看就是从来没坐过牢的。”夏明朗不屑地:“你以为的那个地方是看守们头号检查对象。”
“那你也不能往这儿放啊,你还不如扔了它呢。”陆臻勃然大怒。
“怎么能把你扔了。”
“你这样会感染,发炎……你不要命了?”陆臻感觉全身的火都在往头上涌,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把夏明朗拎起来揍一顿。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你能来,我就死不了;如果你不能来,我临死还多个念想。” 夏明朗握住陆臻的手,连军牌攥在手心里:“多好啊!”
“你……”陆臻鼻子酸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也憋出几个字:“你这个疯子。”
“别哭啊。”夏明朗手下又紧了紧:“你现在后悔跟了个疯子,那也晚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