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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雷文一路上走了13个月,光是从西戍卫省到直辖行省、再到王都就走了1个多月,平均下来,每天还不到30里。
回去时候,物资没少带,速度反而提升了一多半。
一方面,是因为凯恩斯十六世赐下的1000匹带有魔兽血统的战马,基本上让人无需步行。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原本混乱无度的治安,得到了极大扭转。
抛荒的田土开始有人播种,时常能够见到的盗贼、乱民也全都消失无踪。
除了最初几天还小心些,之后再扎营,便不必像之前那样谨慎,基本上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歇下来。
一开始,雷文还以为这是凯恩斯十六世注意到了地面不靖,所以加强了整治力度。
可看得越多,雷文心中就越是疑惑——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建设总是要比破坏难得多。
剿匪、迁民,是个注定长期的工程。
若恢复一地的秩序真那么简单,血腥高地也不至于千年都没有纳入任何国家的版图了。
于是好奇之下,在出离王都后的第4天晚上,雷文命人找来了几个当地领民问话。
不问不要紧,问出来的内容让雷文越发心惊。
接下来几天,每到一地,雷文都会照例找人来询问,连着问了5天,第6天早上,雷文便下令加快速度,每日照例的午休、午餐时间取消,放在路上解决。
于是短短17天,雷文一行便离开了直辖行省,并且横穿西戍卫省,来到了西戍卫省与茫泰恩行省的边界。
这天一早,雷文从睡梦中醒来,刚洗漱完,正准备启程上路,鬣狗就来通报:
“大人,奎瑟兰家族派了人来,邀请您去与塞拉菲奴公爵一聚。”说着,双手捧上了一封信。
雷文接了信看过,找出纸笔简单写了封回信交给鬣狗:
“你把信交给使者,告诉他,我现在一心只想回家,就只能辜负塞拉菲奴公爵的好意了。”
鬣狗领命退下,不多时,整支队伍拔营出发。
当天中午,便离开西戍卫省,来到了茫泰恩行省的地界。
整个直辖行省、包括戍卫四省,基本上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而在进入茫泰恩后,地形就为之一变。
一开始只是起伏丘陵,慢慢就变成了高耸山峦。
队伍行走于山间道路上,溪水在道旁潺潺流动,不远处便是青绿高山。
刚过正午,太阳便被重重乌云遮住,云朵顺着高山峰脊向上攀爬,撞出阵阵雷声,雨滴便被窸窸窣窣地挤了出来。
空山新雨,将大山冲刷得一片嫩翠,雨点落在叶子上的沙沙声更是悦耳。
然而景色虽佳,却并不适合赶路。
好在茫泰恩行省以商业闻名,这条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商人们也有不少,路边总能够看到被前人清理出来的扎营地点。
于是雷文一行,便寻了一处远离溪水的缓坡扎营。
虽然行军时雄鹰军不着重甲,但一行人也是行为严谨、声势壮大,倒没有不开眼的商人敢上来骚扰。
倒是有同样赶路的贵族递上拜帖,想要和雷文见见面,也都被雷文婉言推拒。
鬣狗坐在雷文帐篷门口帘子下,正用细棉布擦拭着铠甲上的水痕。
雷文也是脱掉身上湿透了的皮甲,晾在杆子上,则换了一身干爽棉袍。
一时间,他都有点可惜,要是接受了塞拉菲奴的邀请,现在就可以安然在城堡里听雨了。
“唉,这该死的天气哟……”
与此同时,西戍卫省内。
塞拉菲奴公爵正在自己的城堡里,靠着火炉闭目凝思:
“确定雷文伯爵已经离开了?”
“确定。”一位身上还有雨痕的骑士带着抱怨回道:
“他着急回家都能理解,可是实在也太过火了,简直像是被狼追着的兔子,停都不敢停。”
“你不懂、不懂……”塞拉菲奴一声叹息:
“雷文伯爵不是不敢停,他是必须表现出自己不敢停。”
如果说有谁能够理解此刻雷文的心情,那么非塞拉菲奴莫属。
这段时间,雷文没有隐瞒过动向,所以塞拉菲奴清楚地知道雷文做过什么、问过什么、问出了什么。
更知道雷文得出了什么结论。
那就是,雷文进入王都前,在直辖行省和西戍卫省看到的种种帝国即将“衰落”、“崩溃”的现象,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