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听见“乐平公主”四字,脸色铁青,破天荒没据实以告,只道:“这件事你们不要再管了!这样对待她,不但是圣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倒是冯欢,他历经艰险,朝廷应优抚他才是。”
沈曼知晓这里头大有文章,不再多言,秦琬猜到一点,也没说什么,笑道:“既是如此,几位兄弟姐妹的封号还需好生商议。”
“商议什么?扔给宗正寺和礼部就是了。”秦恪满不在乎地说,旋即又道,“对了,那几个小的,先别给封号。他们年纪太轻,压不住福气,以后再看看。”
秦恪诸子,按照序了齿,上了玉牒的算。长子秦琨和五子秦琰已殇,再往下排,便是卢春草所出的第六子,还有郑氏所出的第七子,这两个孩子年纪太小,连名字都没起,更不要说爵位。
沈曼点了点头,秦恪又道:“几个小的,全养在你宫里,她们若是恭敬,你就让她们看孩子几眼,若是不恭敬,就莫要让她们与孩子接触。”
说到这里,很不高兴地加上了一句:“老六和乐平就是跟着钟婕妤太久了,才会成了这幅德性!”
“母子连心,我可不做这个恶人。”沈曼说得实诚,眼中带着笑,又有几分嗔怪,秦恪有些尴尬,刚想说点什么,秦琬忽然问:“说到宗正寺,寺卿人选定下来了么?”
秦恪干咳了一声,环顾左右,沈曼知他心意,含笑道:“你们退下吧!”又点了几个人的名,让他们留下,才道,“都是可信的人。”
听见妻子的说法,秦恪也没怀疑,却仍是小声说:“他们建议我暂时压着这件事。”
沈曼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秦琬嗤笑一声,不屑道:“小人之心,当真是小人之心!”
秦恪愕然地看着女儿,虚心道:“裹儿,这样不对么?”他听着觉得很有道理,才答应下来的啊!
父亲一当太子,便有人要做妖。
秦琬早猜到这一点,故没提前说,反倒挑了这时候,闻言便道:“资格够做宗正的,无非是鲁王和蜀嗣王。凭良心说,咱们这些人……”没一个愿意鲁王当宗正的,否则他光是调唆秦敬,在后头煽风点火,都够让人难受的。
“话虽这样说,但——”秦恪吞吞吐吐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妻女推心置腹,“蜀王一系与咱们也不亲近,我与南郑交好的时候,他的兄弟们还不大高兴……”生怕南郑郡公和秦恪走近了,将来新帝登基,蜀王一系因此利益受损。
正因为如此,他的署官们建议将此事压一压,让蜀嗣王焦躁一番,再给他卖个好,将之收复的时候,秦恪才觉得颇有道理,打算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