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扑通跪地,阮大铖立刻随其下跪。
弘光皇帝注意到,马士英虽已伏跪于地,却是浑身颤抖,有如筛糠一般,心下陡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马瑶草,你自西边回来,当地情形,却是如何?”朱由崧故作平静地问了一句。
马士英却有如未闻其言一般,只是将花白的头颅埋得更深了些,老迈的身躯亦是抖动得愈发厉害。
“马瑶草……”
“禀陛下,微臣无能,把板矶城,给丢了!”
马士英颤声说完,竟是隐约带起哭腔。
弘光皇帝见他这般异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位首辅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下,还是极度震惊。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板矶城虽未完全筑成,却也防御周备,粮草充足,当可凭城而守,可以抵挡得住左军进攻么?”
“陛下,话虽如此,奈何形势变化太快啊。这些时日,驻守板矶城的士卒之间,尽日传闻北边的溃局,故士气低落,皆无死战之心。且这板矶城,兵力不过数千,又如何是二十万左军的对手!而左军两路夹攻,兵马极多,铺天盖,他们一路围城,一路断了板矶城的后路,故城中秩序混乱,根本不可收拾!这种种不利情形叠加在一起,板矶城才被左军一举击破啊。老臣幸得一众亲兵拼死作战,才得以从城中逃出,径返留都回禀陛下。只可惜,这已筑好大半的板矶城,以及城中的全部兵马和粮草,尽皆陷于敌手……”
后面的话语,马士英已说不下去了。
弘光皇帝脸色铁青,却没有立即回话。
马士英的话语,有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凶狠地剜刺在他心头,让弘光皇帝一时间,有种难于呼吸之感。
板矶城,这座朝廷大力搜刮民脂民膏,不惜花费重金修筑的重镇,竟会这般轻易地就全盘落入左良玉之手,这样的结果,何其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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