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芯望向车窗外,看着闪现后退的街景,神色黯然道:“我小姨活着的时候很疼我,我弟弟对我也很好,而且他是因为我才……我不能不管他。”
薄熠余光瞥见阮芯露出了遗憾和愧疚的情绪。
他感觉这小男孩有点血性,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很想见见他。
快到达平山县的时候,阮芯说,“九爷,一会儿你把我放在医院门口,直接离开就好,我这边忙完了自己回去。”
薄熠没应声。
到了医院,阮芯和薄熠说了再见,谢谢,就匆匆下车,跑着进了医院。
她和护士打听,知道郑祁在3楼手术室,便马上过去了。
在手术室门口,见到了郑泽远的父母刘菊芬和郑林,同时也是郑祁的伯父伯母。
“叔叔阿姨,郑祁怎么样了?”
“你还敢问!”郑林声色俱厉道,“我侄子让你害的进了少管所,一辈子都毁了!还有泽远,为了你去非洲挣钱,天天也联系不上,我就跟死了儿子也没两样,真不知道我们老郑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刘菊芬也是不客气的说:“阮芯,郑祁这腿让人打折了,医生说得花不少钱,他是为了你才进去的,这钱说什么你也得全出了!”
手术室门推开,郑祁清醒着出来了。
他刚才已经隐约听到了郑林和刘菊芬的吵嚷,便从手术床坐起来,破口大骂道:“郑林!刘菊芬,你俩老不死的少他妈瞎逼逼!我爸妈去世留下的钱不是全给你们吞了吗?”
郑祁转脸,收起目眦欲裂的神情,少年俊朗的面庞奶狗般的模样看着阮芯。
“姐!你来了,别听那俩老登的,我不要你的钱,他们那儿有我爸妈的抚恤金和存款,一百万呢。”
刘菊芬说:“哪有那么多!而且这十来年我们养你不要钱啊?家里盖房子,那不得要钱吗?供泽远读书,不也得要钱吗,以后你娶媳妇儿,谁给你置办彩礼,这些不是钱吗?”
郑祁眼底一片愤愤,对刘菊芬骂道:“去你妈的!还娶媳妇儿彩礼钱,小爷我他妈一辈子不娶了!你能把钱还我吗!”
一旁的陪同过来的少管所狱警听不下去了,厉声说:“郑祁,注意言行!”
郑祁挠了挠脑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解释道:“队长,您不知道,我大伯和大伯母从来没管过我!当年说是要抚养我,拿了我爸妈的存款和抚恤金,就把我自己一个人扔我家里了,要不是我姐天天去给我送饭,我6岁那年就饿死了!后来这俩老不死的也一天没养过我!”
“安静一下,先听我说。”这时随着出来的医生咳了咳,说道,
“患者的腿受损严重,后续还需要至少一次大手术以及康复训练,如果不好好医治,很容易留下后遗症,走路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灵便。但是很多精细的修复手术,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做不了,最好转到京市第三医院治疗,那里有全国最权威的骨科,只不过床位紧张,没有关系的话要排队一个月才能住院,患者的伤势越早治疗愈后越好,你们还是尽量想想办法吧。至于费用的话,大概需要准备2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