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惹了那个煞星……”
“小姐的意思。”陈盐低声道,“上午原本选在城东头,但听说禁军动了,小姐要过来看个究竟。如今大伙儿还在上头议事,你得等会儿——上午倒是一直在等你。”
过了午时后,披着破旧的蓑衣,水匪邓年穿过众人议论纷纷的街巷,终于找到了新的接头人,随后被引向陈霜燃等人新住的院落。院落甚至离皇城不远,隐约竟能够感受到皇城那边紧张的氛围。
邓年拱手行礼。
众人说到这里,房间里又微微安静了片刻。从对淫魔的追溯,串联起去年江宁最重大的事件,各人心潮起伏,都有自己的遐想。
那金先生点了点头:“……倪破?”
“早两日得姑娘吩咐,我便四处找人,打听了一番。老实说,江宁大会期间,各路人马聚集,消息驳杂繁复,我们当时不在,如今再要追溯,得到的很多说法,都是假的。”他顿了顿:“如今能确认的,这四尺五尺两位淫魔,在当时江宁的悬赏榜上是有名头的,只是各个说法参差不一,有的甚至画了图,但并不相像,较为统一的说法是,当初的四尺,是个光头小和尚,如今大概是留了头发,便是姑娘与金先生昨夜看见的少年,五尺倒是颇为俊逸,并无区别。”
“是。”
一整个上午的雨,巡城司与城内绿林人的厮杀似乎短暂地降到了低点,但肃杀的气氛已经随着禁军、武备学堂的动静变得浓烈起来。
“这个……”
“是的,所以他谈及此事,说什么传闻,都是假的,大人物要发飙而已。至于时维扬这种人,带了一群高手,咋咋呼呼惹是生非,被谁打不是打,跟淫魔有过节,惹上了西南来的人,又或是被其他几位大王给阴了,重要吗?平等王都是趁机发难……至于两个淫魔,若真是闹出什么大名头,他自然知道,他既然印象不深,显然对方的身手至少是到不了林宗吾这等级别……”
清晨看着细雨,罗守薇去厨房监督早膳情况再回来时,李频倒是在这细雨之中昏沉的屋檐下,静静地睡过去了。
几人之中,陈盐、邓年等人都是福建水匪,与外界隔绝得严重,陈盐拿着纸张,念出上头一个一个人的名字,神色倒是稀松平常。“金先生”与房间里的另一人倒是听得不断蹙眉。
陈盐说到这里,略略苦笑:“谁也没有料到,公平王丝毫都不愿意与读书会撇清关系,甚至要逼着其余四人接受读书会的想法。众人才突然发现,这公平王何文的江宁大会,原来不是为了结盟而来……也是这件事后,喜事变成了坏事,各方人马心思浮动,原本喜庆的比武大会,这之后众人也已经无暇顾及,都去为之后的分裂与厮杀做布局了。”
皇帝在初一的宴饮上向各势力示好,公主府随即采用分化手段,陈霜燃等人展开反击的同时,李频这边也是每日照会各方儒生、造势宣传。这日即便下起雨来,一整日的行程也早已排得满满当当。
皇宫之中,天子君武也早已起来,等待着早朝的开始。
穿过外间小院,转入栽有一棵巨大槐树的内院后,他见到了管事陈盐。
武备学堂,在左文怀的带领下,一众负责思政、军法的军官在雨里出操。
“……怎么到这边来了?”
“至于鱼王那边……”她顿了顿,“你着人告诉他,我会考虑……尽快见他。”
“是。”
“劳姑娘牵挂,我倒没事。不过城里乱糟糟,有些老朋友都在往外跑,怕朝廷疯了要掀桌子。”
书院附近的茶室,李频忍着身上的疼痛,正在细雨之中宴请大儒,聊起了最近几天事件的进展与安排,希望众人能够看到皇帝的用心与努力,但争吵不多久便开始了。
怀云坊内的小院落里,宁忌与曲龙珺扒完了午饭,两人坐在后方靠近河流的小露台上,看着漫天的雨丝与城内推进的事态,宁忌说起了华夏军与铁天鹰等人的过节,那已经是十余年前结下的深仇大恨。
城市的另一端,由于收到的一条讯息,岳云离开了居住的地方,他身披蓑衣,穿过雨幕,犹如一头年轻的猛虎。这一刻的他并不知道,浓重的恶意,已经向他合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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