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范知州反应,刘尧转身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命令:“把碗筷撤了,以后每日都送一次同样的饭菜进来,一刻钟后撤走。”
“要么就是笃定他们自己根本死不了;要么就是觉得,反正都死路一条了,干脆放弃求生。”
范知州一晃神,竟觉得有种被看穿灵魂的毛骨悚然之感。
昏暗的灯影下,刘尧眼底蕴着一抹光。
刘尧闻言,淡声开口:“那就是不够饿,再饿上两天,别说草皮树根,便是那尚在蠕动的蚯蚓,都会毫不犹豫送进嘴里。”
刘尧轻笑:“那么,范知州你认为本王的合理要求,本王对灾民的苦心,在他们那里是压力了?!”
他对刘尧的恭敬,更是流于表面。
他不寒而栗。
刘尧情不自禁地抱住手臂。
一旁的范知州询问:“殿下,您准备先审哪一位?臣这就叫狱卒为您提到面前。”
所以此刻的火冒三丈,也是做出来的样子。
范知州连忙跟上:“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可有臣能效劳的地方?”
狱卒一五一十回禀:“刚送进来的时候,大人们都还挣扎着起身,可看到殿下命人精心准备的饭食后,又都躺了回去。”
“你瞧瞧,你瞧瞧,都是一堆借口!就没有一名官员让本王省心的!还没有开始就跟本王说做不了!他们干什么吃的?!”
正要看清楚时,刘尧已经别过脸。
之前刘尧为了激发江北上下矛盾,把范知州塑造成为榜样,让各县效仿,以期达到范知州的治理效果。
范知州连忙解释:“臣并非此意。”
范知州闻言,连忙拱手:“殿下高见,一切全凭殿下做主。”
效果已经达到,他没有愤怒的理由。
一阵静默后,只是稀稀拉拉的铁链声。
穿过曲折的通道,到达牢房最深处,那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殿下生气情有可原,但万不能因此伤了贵体。请殿下给他们一些时间,等他们缓过来了,就能明白殿下的苦心了。”
九殿下,该不会是扮猪吃虎吧?
究竟是真蠢,还是装蠢。
狱卒随机用棍子捅了牢房中的人,回应他的,却是些许虚弱的呻/吟。
狱卒大声呵斥:“九殿下驾到!还不快起来见礼!”
他把公文随手一扫,而后起身:
刘尧轻笑一声:“你看看他们,都饿了几日了,却对送来的东西不屑一顾。”
狱卒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