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

郁殊皱眉,如被顷刻抽出了最后一线生机,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这位客官,您没事吧?”易齐朝他走了过来,一同袭来的,还有阵阵酒气。

郁殊终于再难忍受,转身近乎狼狈的跑到门口干呕起来,喉咙一阵血腥味,撕扯般的疼痛。

“公子?”女子陌生的声音传来。

郁殊面无表情直起身,双目因着方才的干呕变得血红,一言未发走了出去。

逆着人群,一步一步朝大漠走着。

“喂!”那个穿着红衣、周身盈满光雾的“女子”又出现了,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人群之中,笑望着他,“你方才是不是把旁人当成我了?”声音带着清泠的回声。

郁殊歪了歪头,看着那光影,也笑了出来:“是。”他轻道。

“女子”对他拧了拧眉:“你还对旁人动手动脚了,是不是?”

郁殊仍旧笑道:“是,”他一步步朝她走去,看着她随着他的接近而后退着,离他越来越远,“所以,你走过来,亲自把我的手砍下来,这样,我就再不能对别人动手动脚了。”

“女子”瞪着他,刚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突然落在他身后,双眸圆睁,而后顷刻消失在熙攘市集中。

郁殊皱眉,刚要追上前。

“王爷!”高卫的声音传来,带着惊惶,气喘吁吁。

今日一早察觉到王爷不见,在军营遍寻不着后,碰到了左将军的幼弟,询问之下这才追到固永镇来。

郁殊闻声,脚步倏地钉在原处,此刻方才察觉,周围无数百姓如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眼底是明晃晃的惊惧,远远的绕开了他的身边。

“王爷,该回了,”高卫上前,轻叹一声,而后伸手将手里的发带递上前去,“您的发带掉了。”

郁殊垂眸,原来不知何时,发带竟松了,满头长发散乱在身后。

他伸手将发带接了过来,下刻脚步却蓦地僵住。

方才在酒馆中的那个红衣女子,头上戴的是一根海棠花状的木簪,他只在一人头上看到过。

苏棠。

“王爷?”高卫不解。

郁殊突然转身,大步流星朝酒馆而去,不复方才的死气沉沉,反添……冷厉怒火。

……

蓉妹将衣裳折叠好,递给苏棠。

苏棠亲自将酒打满,满眼感激的推拒了蓉妹的银钱。

“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银钱呢!”她笑了笑,又从柜台前拿出一小壶酒,“这是我新进的,让你阿爹尝尝,若好喝,我下次便多进些。”

蓉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下:“我也没帮老板娘什么忙。”

“蓉妹,她要你拿着你便拿着,她可不常这般大方?”一旁,易齐轻哼一声,目光落在柜台前的另一小壶酒上,不觉垂涎,“这是你新进的酒?”

苏棠睨他一眼:“不用看了,它同你无缘。”

易齐瘪瘪嘴,不舍的收回目光。

蓉妹看着二人一来一去,不觉笑开:“那老板娘、易掌柜,我先走啦,回去的晚了,阿爹怕是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