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馄饨,一个未少。

苏棠怔愣。

“用香。”少年突然作声。

苏棠不解:“什么?”

“火折子太短,拿柱香点炮竹。”郁殊沉声道,曾经在破庙,大年初二,秦若依来找他,几个乞儿拿着柱香点炮竹。

那一次,依依被吓的脸色煞白,他想了想,捂住了她的耳朵,

苏棠眼睛一亮,点点头:“你说的对。”转身便欲出屋。

“慢着。”郁殊再作声。

苏棠不解。

郁殊道:“扶我起来。”

……

那挂炮竹,苏棠最终点响了,“噼里啪啦”,好生热闹,她捂着耳朵站在一旁。

燃完了,转过头,正望见窗子里,阿郁朝这边望着,双眸怔愣,如透过她在望着旁人,不似少年。

那碗馄饨,他最终没吃。

……

翌日。

苏棠是被一阵外面阵阵敲门声吵醒的,昨夜思绪烦乱,七想八想,竟是听到子时更才勉强睡着。

那敲门声极为沉稳,一下一下,不疾不徐。

苏棠起身,拢了拢微乱的发,穿好衣裳洗漱后,方才走了出去。

却没想到竟是李阿生。

“李公子?”苏棠不解。

“我不过是一介屠户,担不起‘公子’之名。”李阿生手里拿着昨日装馄饨的碗,递到她跟前。

苏棠接过,想了想道:“李大哥有事?”

李阿生沉默片刻:“一钱银子。”

“什么?”

李阿生道:“猪肉,一钱银子。”

苏棠双眸一亮,容色显而易见的惊喜,转瞬却又想到什么:“这般便宜?”

“嗯,”李阿生后退半步,“进时,会便宜些。”

简短几句,人已离去。

苏棠目送他的背影,待看不见方才转身进屋,唇角带着一抹笑。

神情比白雪更要夺人眼目,恰若日光照在露珠上,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光芒。

郁殊蹙眉,看着走进来的女子,方才听见门口的动静以及她的笑声,便觉得刺耳,此刻她笑意盈盈,更刺眼。

苏棠察觉到他的目光,习惯般朝他看了一眼,见他神色无碍,也放下心来。

转身便要去将为他买来的成衣拿来,这段时日,他只穿着件白色粗麻里衣,上药时方才擦拭身子,可怜的紧。

只是方才转身,便听身后少年哑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