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病,是先天还是后天的?”我心中好奇,他这洁症如此严重怕是心理疾病。
“许是后天的,因为我娘的原故我从小便不喜与人交往。这竹园就是我童年的整个世界。我娘不许别人来探望我们,她总说有人要加害我。”
果然,我就知道是环境造成的,我在想他娘亲那时恐怕精神上已经有些不太对了。
“小时的我是圈养长大的,连我的功夫与识字都是母亲在教我,那时我极少出门,所有生活起居都是我奶娘在管。直到我娘去世,我祖母不舍得将我交由姨娘,便把我接去婉园养了几年,我的性情才慢慢有所好转。”叶飞凡悠悠说起他病的来历,脸上没有波澜。
这就是破碎的婚姻带给孩子的阴影,我无声叹息。
“你可曾恨过你爹娘。”
“我祖母说过,我没有权利恨他们。我能来到这世上并存活下来都是因为他们的坚持,我小时多病,我父亲带着我亲自跑遍了中原与塞外寻求了诸多名医来治我,我的命是他保住的。而我娘,曾因为生我难产差点丢了性命……”他淡淡答道。
难怪,难怪他小小年纪就会小心翼翼穿上盔甲保护自己,他这病多半是身体在感到危险时,启动了无意识的自我防御。因为他母亲的一再暗示强调,导致了他从小就生活在极度的恐惧里,后来直到母亲去世才得以解脱好转。
我听了他的童年心情沉重了许多,虽然我家庭不富裕但父母恩爱,我师傅也很疼我。我没有原生家庭带给我的伤害,虽说我从小到大有长相上带给我的苦恼,但与他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你与小七还说过我些什么?”
“也没说些什么,他只是告诫我,让我知道与你共处有什么禁忌喜好。”我一惊,连忙解释道。
小七说过,他家公子爷最不喜人在他背后在乱嚼舌头根子,这也是大宅院里主人们的禁忌。如被知晓,轻则被罚跪,重则鞭刑。
“无事,挺高兴听到你们的话题里有我。”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听得一呆,他这是没生气?
我极少见他笑,果然好看的人笑起来也好看。
我有些丧,这么好看的人我居然无福享受,你说气人不气。他的童年需要一个真心爱他的人帮他治愈,我担当不起这个重任。
豪门深似海。虽然有花不完的银子,但也有理不完的纷争,防不完的暗算。据小七说,叶飞凡的爹娶了三房亲,还有好些个待妾,这叶府家大业大,以我这智商实在玩不转。
再者,叶飞凡于我来说,完全是一个几千年前的老祖宗,观念还是习惯,都是旧的。况且,严格意义来讲,他对我来说,已经作古了千年,若和他成婚,岂不就等同于与坟墓里的尸体共枕。
一想到这些,我的后脊背便开始噌噌直冒寒气,额头的冷汗也直流。
在这一刻,我完全忘了上一刻我还想着计划怎样养肥我的小奶狗,用着己用。
我不露痕迹轻轻地挣脱林飞凡的掌控,向屋内喊了声:“小七,水好了没?”
“回姑娘,已经好了!”小七在从伙房那边回话。
“我先回房间了哈,回见!”我硬着头皮,头也不回地朝叶飞凡挥手。
“成。”他的声音,有如落在琴弦之上的水滴之声,悦耳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