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贵妃是看两人容貌相近,才对她多有照拂。可她又不是贵妃的亲女儿,所谓嫁得比皇家公主还好,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她这十数年如一日的小心侍奉……
……
安王的病情爆发后,皇帝觉得不详,很快便下了命令,结束这次春蒐。
李韬隐是“重病之人”,只好待在自己的宫殿里,闭门不出,好在还有苏婳陪着他。
这天,苏婳才从外面回来,便被李韬隐叫到他的宫殿里。殿里飘着浓郁的药香,一碗热腾腾的、颜色漆黑的苦药摆在桌案上,苏婳看了一眼,知道这药看起来唬人,其实里面就是黄连。
李韬隐愿意装病,但并不愿意真的喝药,于是就叫侍人煮了苦药,摆在桌案,当有客人来访时,客人一看就知道,哦,安王殿下病重,药不离口。
那么什么药最苦呢?自然是黄连。民间还有俚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里,苏婳又觉得好笑。她故意把药碗端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李韬隐靠坐在床上,脸上写满了拒绝。他摆手:“婳婳,我没病。”
苏婳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哎呀,都病糊涂了。”她用调羹舀了一勺苦药,递到李韬隐的唇边,学着潘金莲的语气,声音娇娇柔柔地唤,“大郎,该吃药啦。”
李韬隐笑起来,胸膛闷闷地震。他的身上飘拂着醉人的淡香,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把苏婳手里的调羹和药碗接过来,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他的手指,碰到了苏婳的手背。
骨节分明,温润如玉。
苏婳突然觉得宫殿里有点热,脸上烫烫的。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牖,让柔和的春风飘进来。
她今天梳了飞仙髻,额前两绺发丝被吹起来,拂到脸上,痒痒的。她用手把发丝拨下来,回过头,对李韬隐笑道:“我今日又见了鄂华凝。”
李韬隐坐在床上。这些时日,他特地吃的较少,现在他饿瘦了一些,脸色苍白清瘦,眼睛看起来更加大而深邃,很有几分病患的气质。眼下,他的幽深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婳,一眨不眨。
苏婳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啦?”
李韬隐笑起来,眼睛里的幽深散去,化为温柔的烟波。他笑道:“我在看你,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