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了。从林茗搬来这里,两个人就已经住在一起。如果爱情可以靠表现的话,林茗一直觉得他们就是。
林茗打开房门,最后望了一眼亮着灯的窗口。默默感慨,可惜小三来的如此凶猛,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然后,是今天。
林茗看着将脑袋搭在破木桌上的箫忶,有些无奈,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街口的人告诉我的。我才知道原来说的是你,原来你这么有名。”箫忶下巴一挑,指向小巷的深处。一个轻飘飘的老鬼穿过墙来,笑眯眯地朝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贴进了墙里。箫忶感慨说:“这个世界果然很奇妙啊。”
林茗说:“你问的什么?”
“挂在树上的一个人看我一直站着,就让我来找你。他说你是远近最靠谱的神棍了。”箫忶坐在前面的砖头上,拍了拍眼前那块满是裂痕的木板,桌子还缺了条腿,缝隙里夹着一簇簇绿色的霉菌,箫忶咋舌:“你就能不能洗洗?这也太破了。”
林茗埋着头玩手机:“洗也洗不新哇,又不是给你们抱的。”
这里实在是太破了。没有修葺过的乱石堆在路边,墙角盖了层青苔,路面上积着厚厚的黑色泥沙,昨夜残留的水坑表面还泛着白沫。箫忶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嗅觉,不然这必是对余生的残害。
虽然这里的一切东西她都可以碰到,却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开。
背后是一堵半透明的土墙。墙外是川流不息的街道,行人叫喊,汽车鸣笛,一丝声音也没传进来。
这是一间不能算铺子的铺子。
左右两边挂着一副对联:天道伦常,人鬼神棍。
箫忶自觉地无视了这幅不押韵不对仗不知所谓的对联。
林茗趁她打量周围,也顺便打量她。昨天天黑,又在下雨,没看仔细。箫忶的魂魄上竟还隐隐带着一层白晕,不像是死魂,更像是出窍。林茗问:“你人呢?”
“死了吧?”箫忶说:“我找个地方散心,结果半路车翻了。醒来就这样了。”
林茗说:“度蜜月的时候?”
“度什么蜜月呀,婚都没结成。”箫忶叹了口气:“结婚那天,严夙和他前女友跑了。”
林茗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他前女友,什么时候好上的?”
“好像一直是好着的。她前女友因为赌气出国,后来想通了,自己回来了。两人一见面。”箫忶拍掌,悲催道:“就有了!”
“有啥?”林茗从她的表情中意会,惊呼道:“你这节奏也太快了吧?过程呢?刚见面直接就有了,眼神也能让人怀孕吗?这特么是绝技吧?”
箫忶激动道:“然后就炸了!”
“……”林茗道:“听不懂啊!”
“严夙发现他前女友原来结过婚了,在国外。”箫忶竖起一根中指:“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事儿不能够啊,于是就要和她断了。断就断吧,孩子是自己的,得给他娃娶个便宜小妈吧,他要找个善良的人,于是我就替补上位了。”
林茗一时迷惘,不知该抓重点还是该抓槽点,顺着问道:“这都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不是,是杨婉告诉我的。就那个亲妈。不过我猜应该是真的,毕竟他最后跑了。”箫忶说。
林茗竟无言以对。
“他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直说嘛,怎么说老子也是条汉子,总不会死乞白赖缠着他。”箫忶说,“他实在是太小看我了。我们互不相欠,好聚好散,何必在结婚的时候才给我玩这么一出,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