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聪明人难寻,但蠢到这个地步的,也是稀罕货色了。
陈如师在心中大骂李三道,越骂越觉得自个儿这个上峰实在辛苦,一个不小心,就被底下人坑了个大跟头。
赶到王家庄时,雨水没有半点停止的模样。
松烟引他们到了一户农家跟前。
陈如师脱了蓑衣,匆忙进去,只闻得一股血腥气。
农家哪里见过这么多官老爷,缩在一旁不敢出声,陈如师在东间里见到了卧在大炕上的陆毓衍,悬在嗓子眼里的心,险些跳出来了。
陆毓衍脸色极差,露出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胳膊被简单包扎过了,血色微渗。
最厉害的伤似是在腿上,布条缠了半截大腿。
陈如师没说话,只挥手让大夫赶紧上前。
闭目养神的陆毓衍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如师,轻咳一声:“外头落雨,陈大人辛苦了,先收拾收拾,免得染了风寒。”
这幅湿透了的狼狈样子,已经在陆毓衍跟前展现过了,陈如师自然从善如流,掏出铜板问农家借了些干净衣服。
再进来时,大夫正在重新替陆毓衍处理腿上的伤口。
左侧大腿从上往下,长长的一道口子。
陈如师浑身一个激灵,这可够痛的。
再看一旁的竹雾和谢筝两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肩膀。
大夫替陆毓衍包扎好,又替竹雾重新收拾了,而后看向了谢筝。
谢筝垂着眼帘,道:“刚才让大娘帮着一道处理过了,就不麻烦您了。”
农家大娘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