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没准备,准确的说,她一年四季拿针线的日子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半个月。
不是上心不上心的事儿,而是她,压根不会!
别人家的姑娘出阁前该准备的女红嫁妆,她是一样都没摆弄过,谢筝的针线活,也就纳个鞋垫缝个盘扣的水准,顾氏痛心疾,愣是没把谢筝给教会了。
用顾氏的话说,明明一手字画能拿得出手,针脚却像是狗啃过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谢筝自个儿不以为意,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就算不会做针线女红,出阁之时,难道还会没有嫁衣穿?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的确是她那时根本没有快要嫁人了的自觉。
而顾氏已经放弃拯救她了。
白皙手心还被陆毓衍扣着,微微有些薄茧的手指磨得谢筝脖颈凉飕飕的,不自在极了。
她现在把手收回来,来得及吗?
或者说,她现在承认她对婚事压根没准备,还来得及吗?
这些事儿,搁在之前,她丝毫不会在意,现如今,许是因着动了心了,当面叫陆毓衍问起,底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筝支吾了两声,也不挣扎了,直截了当道:“我不会啊。”
一直闷声不响的松烟扑哧笑出了声,竹雾刚刚磕到的下巴又隐隐作痛,如此理直气壮,还如此充分,谢姑娘果真厉害。
陆毓衍也笑了。
笑意如潋滟波光,层层溢出,越来越浓,连唇角也勾起个笑来,他点了点头:“知道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