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天,那妇人自个儿来寻夫人,说是晓得女儿下落了,往后就在一处不分开了。
夫人塞给她一些碎银,她也没收,我和夫人瞧她神色不对,就让人去她住的村里打听了,一问才知道,可惨了!
那妇人是寡妇归家,婆家骂她克夫,又说孩子是赔钱货,不肯养,她就带回娘家来,哪知道娘家那几个也不是善人,她老娘骗她说送了善堂,其实是扔到山上了,等寻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气了。
听说死得挺惨的,我胆子小,夫人让我躲出来,别往下听了,等我再进去的时候,夫人都哭过了,说是各家都有各家的难事,但也太狠心了。
我知道夫人伤心,就全当没有这一桩事儿,其实,我也是怕,我们夫人待我好,她没了,我看着只是难受,不害怕,但不认得的,又死得惨的,我怕。”
岁儿年纪小,对生死恐惧,也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谢筝安慰似的拥着她的肩膀,拍了拍,道,“那个妇人住哪儿呀?”
岁儿想了想,道:“城南郊外山上的燕子村,那妇人娘家姓罗,三十多岁了吧,她是真的惨啊,听说前头也生了三四个孩子,都没养活,夭折了,后头生的这个姐儿,她很宝贝的。”
又安慰了岁儿几句,谢筝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开了,两人说了些琐碎事情,见岁儿平静了,谢筝才告辞。
四人出了郑家,陆毓衍他们没过来听岁儿说话,谢筝便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都说了。
许嬷嬷听了连连念佛号,不停说着孩子可怜妇人可怜。
“燕子村?”苏润卿抿唇,他前阵子似乎听说过有关那村子的事儿,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思及死在山里的女童,他一个激灵,拍着脑袋道,“我知道这事儿!这事儿在村里传得可悬乎了!”
几人同时把目光转向苏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