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儿跟在谢筝身边,猛一阵点头附和:“是的是的。”
“屋里其他的东西,”谢筝捏着指尖,拧眉想了想,问岁儿,“夫人念经的时候,你守在哪个位置?”
岁儿道:“一直坐着,就那把被我撞翻了的椅子。”
“我离开后,你碰过木炕没有?”
临窗是个木炕,因着是夏日,也没有摆坐褥,香客来歇息的时候,都会自个儿带上引枕靠垫,图一个舒服。
谢筝记得,昨儿傍晚她过来时,木炕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而现在,上头摆了个引枕。
听谢筝问起,岁儿小巧鼻尖皱了皱,疑惑道:“这个引枕怎么在这儿?”
“不是你拿出来的?”谢筝说完,又走到桌边,打开了她送过来的食盒。
食盒里的点心都已经空了。
沈氏做事周全又大方,出府的时候,光各式点心就给萧家两兄妹备了整整四大盒子。
萧娴不是小气的人,况且也就这么些点心,因而谢筝给郑夫人装盒时放了很多,依她自个儿说,那些都够她、萧娴和许嬷嬷三人吃个饱了,倒是没想到,郑夫人这里竟然用完了。
“看来这些点心,郑夫人还是挺喜欢的。”谢筝叹了一声,又诵了句佛号,黄泉路上,吃饱总比挨饿好。
谢筝往里头走,看到了靠在佛龛旁的郑夫人。
衙役并没有收殓,大抵是在等郑博士到了之后看一眼。
一时之间,翻滚着冲进谢筝脑海里的并非惧意,而是无力和落寞。
昨日还在碑廊里与萧娴侃侃而谈,说到兴起处,甚至眉飞色舞的郑夫人,今日再见,已然是这幅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