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
眼前抹过接天碧色,茫茫里一只画舫。
谁家小公子嘴角翘起,学着文人骚客的浪荡风流:
“世间女子,有玉立亭亭如芳木,有聪慧灵秀如仙鹤,有妩媚动人如名花,可我见了,俱不欢喜——独欢喜你这般的。”
荷叶掩映间,小少女鼓起腮帮子:“你个臭书呆,拐弯抹角骂本小姐?”
小书生叹了口气:“笨阿谣,我是夸你呀——比芳木,比仙鹤,比名花——你好看极了。”
旧日时光泛了黄,回忆恍惚。
小书生笑如当年,却没了半点缱绻意味,尽是冰凉。
孟芯抱着手臂:“都说与你不相识啦,还杵在这儿干嘛。”
越若的姐姐越琴拉了拉她袖子:“别这样,她也没做什么。”
孟芯扭头:“你不觉得她很莫名其妙,惹人厌烦嘛。”
苏木谣谁的话也没搭理,站在云诉面前,放低了声音:
“你离开蓬莱时曾同我说,你去考取功名,完成父母遗愿,待到衣锦还乡就,就……”
就什么,她说不下去,也没敢抬头,闷闷地,“这一次,你又骗我。”
好不委屈。云诉有点好笑,可是不知怎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一旁的越若见云诉这般沉默,以为他为难,便伸手推了木谣一把。
“你烦不烦啊,别挡路啊!”
木谣一个趔趗,后背撞在树上,脊背微佝,光影簌簌倾落。她有点茫然有点无措地抬眼,眼眶微红,更像只小小的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