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予坐在他对面,这个点儿的店里没多少人,音乐很悠扬,理应给人一种舒适感,但江时予只觉得浑身别扭。
他很久没见过江醒了。
“成绩怎么样?”江醒问。
“还行。”江时予说。
“来这边住得惯么?”江醒继续问,“你口味挺清淡的吧,这儿重油重辣……”
“不是每一个人都重油重辣。”江时予说。
江醒愣了会儿,笑了笑:“是啊,不能以偏概全,我教你的,倒是我自己忘了这些了。”
江时予没吭声。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他不用摸出来看就知道是晏安的消息,想回复一下,又觉得直接摸手机出来看很不礼貌。
如果对面坐的是谢兰兰,他已经把手机摸出来玩儿上了。
江时予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并不指所有,而是一部分人,一小部分人,在朋友面前会比在家长面前要放松得多。
比如他自己。
江醒这趟来说的话都很普通,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地说“你们离了我怎么可能过得下去”,这次江醒的态度很平和,问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等暑假的时候,回去看看你奶奶吧,”江醒喝了口咖啡,“她挺想你的。”
“……哦。”江时予应了声。
“你妈……她还好吗?”江醒问。
“很好。”江时予垂下眼帘,盯着桌沿,语气很确定。
心里却不是特别确定,妈妈那个状态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江醒坐在桌对面,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笑出了声,说:“江时予,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只要是遇到不确定的事儿,或者要撒谎的时候就不敢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