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运和疾病面前,钱也是无力的。
又下大雪了,路面堵得水泄不通。
我焦急地被关在车里,越来越觉得呼吸不畅,我不得不打开车窗,让冷空气进来,以此来保证自己的清醒。
我拿起手机,猛然间发现这么久了,我竟然都不知道唐泾川的手机号码,于是,打给周晓云的主治医生,我问他:“唐泾川怎么样?”
我想问所有人这个问题,唯独不敢直接问唐泾川。
我迫不及待想赶到他身边,可是又不敢看见他。
在纷飞的大雪里,在拥堵的路段上,我被两种情绪撕扯着,然后开始为待会儿的见面打腹稿,我得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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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外回来之后,我时不时就要抱怨一下国内的交通状况,太堵了,堵得人心律不齐。
但任何事情时间一久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在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就像堵车对已经习惯了的我,就像抗癌对已经习惯了唐泾川夫妻俩。
我本来以为我再不会因为堵车焦虑地用拳头砸方向盘,同时像个路怒症患者一样暴躁地骂脏话,可是我破功了,因为唐泾川正在医院一个人面对爱人的死亡,而我却只能毫无办法地被困在这里。
等到我赶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唐泾川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张我们一起坐过的长椅上,病房的门开着,周晓云已经不在那里。
我走过去,看见病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昨天我让秘书买来的鲜花,当时是想在这么个毫无生机的冬天里,让他们感受一点生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