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陈家炳问起杨启程的情况。
“哪里人?”
“暮城人。”杨启程答。
“ 以前去过一趟,是个好地方。”陈家炳吸了口烟,又问,“家里几口人?”
杨启程顿了顿,“没人了。”
陈家炳笑了笑,弹了弹烟灰,“那怎么缺钱?”
“前几年家里人生病,借高利贷。”
“现在住扁担巷?”
“是。”
陈家炳端起酒杯,“来,再走一个。”
缸子已喝得满面通红,杨启程也喝了不少,但脑袋里绷着一根弦,让他始终思维清晰。
陈家炳放下酒杯,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挣点钱,娶个老婆,生个儿子。”
陈家炳笑了,手臂抬起来搭在一旁椅子的靠背上,“我看你远不止这点本事。”
“炳哥抬举了。”
陈家炳摇头,“我看人没错过眼。”他微微眯起眼,抽了口烟,“我听七福说了,老乌的人闹了几次事,都让你给顶回去了。现在年轻人几个不是缩卵,你倒有几分血性。”
“过奖了炳哥,我就是烂命一条。”
“命烂不要紧,”陈家炳笑了笑,“得看命硬不硬。”
散场,缸子跟杨启程往回走,走过一条马路,背上热汗被夜风一吹,胳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