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程医生的病人,起初只是有点头痛和疲倦,慢慢头痛剧烈,视力模糊,走路会莫名地摔跤,在做了检查后确诊的。”程静泊的视线移到那个小孩的脸上,“他很勇敢,做腰椎穿刺的时候都没哭。”
“他会治愈吗?”
“会的。”
柏子仁还是不好受,看了一会实在不忍,低下了头,又听见他说:“生老病死,在这里常常亦人力所不能及。”
她抬头,似乎从他豁然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陈年的哀痛,只不过哀痛早已沉淀,或者说已经被全然接受。
“我们活着的人,是不是很幸运?”他忽然地微笑。
“嗯。”她灰暗的情绪被他极具治愈的笑调亮了很多。
“活着可以思考很有意义的事,譬如晚上吃什么。”
被他的一句话点醒,柏子仁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想起中午的那只全家桶,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就不太好意思地停手了,剩下的都由程医生拿去分给科室的护士了。
“我想喝粥。”她想寒冬时分,喝一碗热乎乎的白粥,加一碟咸菜就很美味了。
“没问题,我带你去。”
本来只想就近找一个可以喝粥的小馆子,谁知程静泊开车绕了半个城,带她到一家知名的砂锅粥餐馆,檐顶还摇曳着一排红色的灯笼,穿旗袍的服务生殷切地迎接他们:“两位?里边有座位。”
坐下后,柏子仁说:“你选的地方太隆重了。”
“隆重?这里只是喝粥的地方,不过胜在味道好。”他把菜单递给她,“你来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