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岫藩闷着头,蹲在街头。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将要失去他了,他的小省,一直用最天真,幼稚却真挚决然的方式爱着他。
撕裂般的疼痛在心里蔓延,乔岫藩从没如此这般,惶恐无助到连眼泪也掉不下来。
后来的后来,关于林少省的死,有很多传言。
有人说看到他被顾海琛的对头在迪吧里灌了超剂量的药致死,有人说他最后一晚因拒绝了顾海琛而被活活打死,还有人说他是在床上被生生地肆虐而死……
传言纷纷,没有人去证实,也无从证实,这个城市的边缘,死亡是件太不足为奇的事,轻微到一阵风吹过,一切灰飞烟灭,消失殆尽。
伤痛只与死者的亲人相关,而对于这个世界,确是一点也沾染不上。
酒吧依旧喧嚣,兽吼般的死亡金属,吉他,贝司刺耳的弦音,摇头晃脑的乐手,逼仄扭曲的城市,闹腾到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才逐渐削弱了阴霾,又是新的一天。
乔岫藩静静地看着那只蜷缩在角落里的虎皮鹦鹉,它浑身僵硬,翅膀折在身子后,整个头低落地埋在羽毛下,圆圆钝钝的喙突泛出一片紫黑色,还微弱地叼着一颗玉米粒。
乔岫藩摸着它冰冷的尸体,终于流下泪来。
淡漠
乔岫藩捧着怀表,搁在心窝处,关了手边的灯,静静地合上眼睛。
淹没在整片整片的黑暗中,乔岫藩心里装着往日的回忆,这已是多年来的习惯了,每天想念他一点,他俏皮的脸,雀跃的神情,任性的嘟囔。
假使没有这些回忆,乔岫藩也撑不下去,那些艰涩难捱的日子,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做起,慢慢地拥有了城北那一片簇新闪亮的写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