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段玉摸着酸胀的胸口,莫名想到了许笙。

当年许笙选择彻底放弃许家去追随穆王,想靠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虫度过余生,这种押注一切的豪赌,白段玉不是没有暗自嘲笑过一句天真。

现今倒是觉得,精力若有富裕,不必奔波于生计时,能有个知冷知热交心暖床的伴侣,也确实是冰冷夜景中的一抹柔光。

三年磨合撬不开诸荣的硬壳,换不来这一抹柔光。

或许真的不该再强求下去……

可那家伙模样脾性都很是合心意,不强求又舍不得放弃,总不能真娶几个雌侍回来……

胡思乱想着,头顶忽然传来飞行器的轰鸣声。

防护罩没有警报,是自家虫。

在外面的自家虫,只有诸荣!

白段玉猛地坐起身,窜到穿衣镜前三两下抓好发型,披了件显白显瘦的睡袍,装作睡眼惺忪的去窗口观望。

诸荣今日颇没规矩,竟然直接把飞行器开到了后院,强行迫降在了许洛别墅前的小花园里,压倒了成排的篱笆和爬藤植株。

舱门打开,诸荣还穿着军服,手里抱着几包四四方方的物件儿。

他一脚踏在了杂乱的藤蔓上,一个踉跄狼狈的跪倒在地。

白段玉心口一紧,忙探出身子想喊他慢点。

却见诸荣展开双翅,几乎是以进攻的速度朝着窗户猛冲过来!

临到窗边也没有收拢力道,骨翅擦过窗框尖锐的铁皮,一滴猩红的血滴落在纯白的长毛地毯上。

诸荣把怀里大大小小的盒子摆在白段玉面前,双膝跪地,他身上满是战斗的痕迹,圆溜溜的后脑勺上甚至有一片激光枪擦过的焦糊,带着这满身奋斗的狼狈,以臣服的姿态,膝行着贴近白段玉的脚背。

“雄主,最多还要一年,不,十个月,我就能够升任上校,我用尽全部力气,用最快的时间让自己配得上您,您……您能不能……”

说着,似是觉得不配提出要求,诸荣被逼的双目通红,攥着白段玉睡袍的手指用力到发白,颤抖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失控。

白段玉蹲下,伸手去摸那些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