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雪可以对步天行说出任何话来,可要他对这丧子的老者说出恶语,实在千难万难。
他只是黯然地将步天行的尸身交给步渊停。
步渊停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他将步天行紧紧抱住,高高举起一只手来,神色终于愤怒起来,看上去几乎立刻就要崩溃了一般。
最终那巴掌只是轻轻落下,落在尸身的肩膀上,步渊停将步天行紧紧搂在怀中,终于跪倒尘埃之中,泪流满面。
秋濯雪不再多看,而是往前走去,倒是越迷津频频回顾,他皱起眉来道:“你真的认为步渊停一无所知?我听他的口吻似乎不像。”
“纵然是父子,也有难以开口的话。”秋濯雪低声道,“若他真有参与,来追杀我们的就不会是聚宝盆的杀手,而是李剑涛了。”
越迷津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越迷津皱眉道,“步渊停似乎并非全无了解,为什么会什么都不做?”
秋濯雪微微笑了笑:“一听就知道越兄小时候一点也不调皮捣蛋。”
越迷津冷漠道:“这与我小时候有什么关系?”
“无论孩子如何,在父母眼里总不是大错。更何况步天行生性谨慎聪慧,他纵然犯了大错,也必定会自己收拾好烂摊子,步庄主只能看到孩子的聪慧,又如何能看到他的心?”
秋濯雪顿了顿,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是他心中也许隐隐约约是有些感觉的,只是不愿意去想,谁也不愿意去想自己孩子的坏处,不是吗?只要他解释两句,父母总是愿意相信孩子的。”
“就连我第二次见到步少庄主的时候,他那般诚恳地认错道歉,连我都不忍去责备他的鲁莽,更何况步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