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华姝一扬下巴,“芍药,去,把我那战利品取来。”
这边正闹着,只听敏仪带着笑的声音传出来:“华姝你就不要欺负知欢了。”
一时众人起身行礼,华姝无奈道:“哪里是我难为她,分明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她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敏仪仿佛无奈,轻轻叹了一声,又看向宋知欢,嗔道:“小孩子脾气,你这张嘴呀!”
一时众人归坐,敏仪方才正色道:“太后娘娘病重,阿鲁科尔沁旗乌图亲王的王妃携世子、郡主入京探望,贵妃的意思,明日让我携修婉入宫。”
一语落地,屋里的几个女人神情一变,宋知欢心中早有所感,一手在梅花几上轻轻敲着,好半晌,方状似轻松地道:“久闻乌图亲王膝下的世子喜爱汉学,精于诗词,生的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如今虽然年幼,却已有才子之名,可惜我是无缘能得一见了。”
“修婉已将至金钗之年,咱们能再留五六年便是大幸了。知欢,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敏仪抿唇好半晌,方哑声道。
然后一语未完,宋知欢已抬头直直看来,字字铿锵,落地有声:“我心里不难受。甚至我为她欢喜,我知道我的孩子不会甘于一生居于京城,只见方寸之地的风景。她会喜欢草原的,水草肥美、天空湛蓝、一碧万顷的草原。”
然而说着,她喉头一哽,如鲠在喉,再也张不了口。
宁馨少见地红了眼圈儿,轻轻一叹,“时也,命也。”
敏仪的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流,一面取帕子拭泪,一面轻声道:“我知道你想得明白。”
华姝别过头去,向窗外望着,好半晌,方才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稍后和玉会回府来,我先回去预备着。”
敏仪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便轻轻点了点头,道:“去吧。”
随后又是良久的岑寂,直到众人散去,敏仪方才握了宋知欢的手,轻声道:“哭吧。”
“我没哭。”宋知欢叹了一声,道:“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得开,你放心吧。”
敏仪长长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晦涩难忍,转头看向窗外,一片银白之下,又映着这后宅女子不知多少的无奈。
晚间敏仪和修婉说了这事,修婉倒是接受良好,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一声,道:“女儿知道了。”
雍亲王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好半晌,忽然道:“修婉,你可知……明日你若入宫,代表什么?”
修婉兀自镇定,随意笑笑,“女儿知道,女儿也乐意。”
“……也好。”雍亲王转过来吩咐敏仪:“前日宫中赐下云锦两匹,你不是说把那匹水蓝的给遥儿送去了吗?玫红的就留着给修婉裁衣吧,小姑娘家家,日日穿着素净,像什么话。再有,从翠宝斋给她打些新首饰,她那支蝴蝶玉钗也有今年了吧?”
敏仪尽数笑着答应了,也不辩解,回头自然吩咐人办下。
第二日一早,宋知欢便在修婉的净提斋里坐着,看着修婉被侍女们围绕着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