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他却穿着火红的毛衫,露出半截伶仃的锁骨来,双眸明亮,眼含笑意。

只是大半天过去而已,却仿佛已经过了许久。

他伸手将他的手指握进掌心里,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微微的凉意,眼前却蓦地浮现出了那天他身着红裙的样子。

他牵了他的手走进去,心情十分隐晦,像牵着他的新娘。

两人落了座,林郡把新切的水果给他吃。

傅久九吃了几口,又陪小林子玩儿了一会儿,却一直没看到贺彩衣出来。

他忍不住有点奇怪,以往每次来,贺彩衣都会很快就出来。

因为他没有妈妈,贺彩衣每次都会尽量多陪他,他能感受到那份爱。

林郡笑笑:“我听管家说,她上午又和小姐妹打牌了,这会儿大约在休息。”

他补充道:“说是昨晚也打了,我还没来得及细问。”

傅久九便点点头,贺彩衣命很好,两个儿子都很爱她,把她当小女孩儿宠。

直到吃晚餐时,贺彩衣才从楼上下来。

她神态看起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气,反倒恹恹得。

林郡忍不住责备他妈:“妈,你昨晚打牌是不是又通宵了?”

贺彩衣难得没理林郡,倒是给傅久九塞了个大红包。

饭菜都摆上了桌,林启才回来。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他从院子里进来,将伞收了递给佣人,携着一点寒意来到餐厅。

不想贺彩衣看到他却不知为何来了气,冷着声说:“今天晚上你站着,看我们吃。”

满室安静,林启僵在了餐桌旁。

“怎么了,妈?”林郡给他哥使个眼色:“大过年的,就算哥犯了什么错,也得让他吃饭吧?”

他伸手摇摇他妈的肩膀:“咱们家全靠我哥撑着呢。”

贺彩衣猛地挥开他的手,用的力气太大,手背甩在了林郡脸颊上。

挺响的一下,像故意打了一巴掌一般。

林郡怔了怔,傅久九也失声叫了一声:“妈。”

他担忧地看林郡,那片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泛了红。

傅久九抿住了唇,林郡向他笑笑,摇摇头。

贺彩衣却丝毫没有心疼,他指着林郡骂:“可不是全靠他撑着,你有什么用,连小九都养不起,要放出去工作。”

“妈,我工作不是因为钱,”傅久九连忙解释:“而是工作能给我安全感,让我觉得踏实。”

“所以,究根结底还是这个混账东西不能给你安全感?”贺彩衣指着林郡问。

傅久九怔住了,林郡的目光也清凌凌地看了过来。

“不是,”傅久九说:“工作会让我觉得生活更有意义。”

他有点懊恼,总觉得自己的解释大约不是贺彩衣想要的。

他也不怎么会哄老人,不由地又看了林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