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听得都无语了,敢情这位王大奶奶是个对政治不敏感还没什么眼色的人?就这样还能jiāo游广阔,果然是托了好公公、好婆婆的福吧?
她想了想。就对曹妈妈道:“既然王大奶奶是这种人,跟她说道理是没用的。索性直接叫王家的人来接她回去吧。王尚书既然能得新君信重,又能高居尚书之位,想必是个聪明人。叫他知道儿媳妇跟钟家的人搅和在一起,还跟着骂王爷与世子,他就知道该怎么管教媳妇了。”
曹妈妈想想也是,便吩咐人去了前院传话。
前院灵堂前。钟大老爷父子与钟二老爷都在跟王府总管及属官说话。钟大老爷为首,几次三番试图插手灵堂事务,不是挑剔哪里的摆设不够好,就是嫌请来的和尚道士不够高端,想要换一批。王府总管与属官们都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有男客来吊唁时,钟大老爷立刻就扑到灵位前上演哭丧秀。虽然大部分来客知道他的身份后,都没有搭理的意思,还急急上完香就走人了,免得被他缠上,但还是免不了有不明内情的人被他们骗倒。觉得王妃的哥哥真是兄妹情深,还要上前劝慰几句的。王府的人见状,心里都堵着一股气,等客人走了,王府典膳便立刻出面,直接请钟家男人们到厢房看茶。
钟大老爷不肯去,只巴着王妃的灵位不放。钟二老爷有些尴尬地在旁抬袖作抹泪状,钟雅卓直接伏身跪着,把头垂得低低的,努力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王府总管看得脸都拉长了,不一会儿,曹妈妈那边打发了人来跟他耳语几句,他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暗地里吩咐人去了王家传信。
当下一位客人再度上门,钟大老爷又上演起哭丧秀,大声叫着“妹妹你怎么去得这么早啊!这叫母亲和我怎么办啊?”的时候,忽然就有个婆子飞奔来报:“不好了,舅老爷,老太太又吐血晕过去了,您快过去看看她呀!”钟大老爷顿时停止了哭声,愣愣地看着那婆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亲妈的身体好着呢,之前晕倒都是装的,怎么可能会吐血?王府的人一定是在说谎!
可就算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又有什么用?那不知内情的客人正盯着他呢:“钟大人,老太太病了,你别太担心,先过去瞧一瞧情况,兴许只是下人心慌了,实际上不太严重呢?”钟大老爷无言以对,这种时候,他还真不能继续赖在灵堂上。于是他只好带着儿子随那婆子去客院了,却暗示钟二老爷留下来。钟二老爷就没动,钟老太太是他伯娘,不是亲妈,他不去也没什么。
钟大老爷父子这一去,就别想回灵堂上来了,不一会儿,王家也来人接王大奶奶了,是王大少爷亲自过来的。王府的下人去了客院请人,王大奶奶出来时,还一脸的愤愤不平,向丈夫报怨说:“广平王是怎么管教下人的?瞧那些刁奴对钟老太太、钟大太太她们的态度!”王大少爷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小声说一句:“别再说了。”然后低着头向王府典膳拱拱手:“对不住,拙荆不懂事,多有得罪了。”王大奶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王府典膳慢条斯理地道:“无妨,大奶奶还年轻,今日之事也没几个人看见,只要钟家人不往外头乱说,想来也不会牵连府上。只是大公子还当多多约束内眷,不该说的话就别乱说,不该顶的罪名,也别糊里糊涂地往自个儿头上拉。王尚书为官不易,若是叫家里不懂事的小辈连累了几十年的好官声。那也太冤枉了。”
王大少爷又羞又愧,再行一礼,便迅速拉着王大奶奶走了,也不顾妻子一路追问:“你是怎么了?”他心里只想着。还是要给妻子介绍介绍朝中局势才行。以往他每每想说,妻子总是不耐烦听,接着说笑起闺房趣事,他也就把事情给忘了。如今想来,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家中女眷若是没有头脑,那杀伤力实在是太qiáng了。他父亲四十出头就已官居尚书之位,有的是人想要将他拉下来呢,这种时候,怎么能放任妻子在外头胡乱得罪贵人?还有钟家。明知道他妻子的性情,素来是不通朝政的,竟然想利用他妻子,实在可恶!
王大少爷怨恨起了钟家,连从前jiāo情还算不错的钟雅卓。也被他划入了不可结jiāo的圈子里。
钟家人被关在客院,与外界隔离,不管他们如何吵,如何闹,都没人理会。钟大老爷与钟大太太总算醒悟过来,王府的人请他们来客院,本身就是个陷阱。他们悔不当初。如今只有区区两三位宾客知道他们来吊唁的事,消息不能传开,他们的计策岂不是落空了?
赵琇听得都无语了,敢情这位王大奶奶是个对政治不敏感还没什么眼色的人?就这样还能jiāo游广阔,果然是托了好公公、好婆婆的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