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的菜都看着特别好看,他最初的时候觉得新鲜,便也觉得好吃。可日子久了,他就觉得还是自己家里舒服了,自家的菜都是按他们的口味做的,不像东宫里,道道都有规矩;而且在家中,他们可以叫自己喜欢吃的,娘也经常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厨房做来——比如烤红薯,在东宫就只能有什么吃什么,自己叫膳绝对不允许。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可元显突然觉得特别愁,特别委屈。
吃完了早膳,谢迟就送他们往行宫去了。他从前送他们去东宫,都不太跟张子适多说话,毕竟现下东宫里的孩子多,他不想张子适着意照顾他们,反倒引得别的堂兄弟看他们不顺眼。可这回元显大热天被罚站的事,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疼,就难得地把张子适请到无人处说了几句话。
他道:“张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但元显元晋现下在东宫算年纪小的了。小孩子不懂那么多是非,做错了什么,劳张兄帮着说说话。”
张子适自知他指的是什么事,无奈一喟:“你当那是我罚的还是太子妃罚的?东宫现下有御前的人关照着呢。那事一出就禀到了陛下跟前,陛下开的口,我们也不好说话。”
谢迟微滞,张子适接着又道:“不过陛下准不是冲着元显元晋。最近吧……”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又说了下去,“二王和三王好像一直不太安分,他们的几个孙辈在宫里,陛下想把规矩先立住。但你放心,陛下也不想刁难这些小孩,小惩大诫而已。”
谢迟苦笑着点点头,想到谢逢的事,又叹息着摇头。
张子适见状笑道:“还有什么事,你直说。”
“……没有。”谢迟摆手,“跟你不相干,我突然想到了谢逢。我们几个兄弟看他现在这样都不忍,奈何君威不可触,什么也不敢说。”
张子适沉了沉,忽而道:“我若为他求个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