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虽觉着不妥,见他神色举止大异于往常,便不敢多嘴,只忙去柜子里取了一件儿桓玹的里衣跟外罩袍子。
宝宁把衫子给锦宜换上,桓玹的身量极为高大,贴身的里衣在锦宜身上,就如同一件儿大的罩袍了,只巴掌大的小脸在外头,从袖口探出的手腕,更是纤瘦的可怜,那道伤痕也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宝宁叹了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又用被子将锦宜严严密密地裹住了。
这会儿桓玹已传了容先生进来,这先生早先在太医院就职,后来辞官游历天下,医术原本就上好,又因四方游历,自然越发地高明。
桓老夫人年纪大,时常有个头疼脑热,发作起来去请大夫十分不便,去年这先生回京,便给桓玹请了来。
容先生入内,扫了一眼榻上的人,被褥外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头发被打散,青丝如瀑,竟同脸色黑白分明。
容先生在她的手腕上搭了搭,很快便知其意:“这孩子……”停了停,容先生改了称呼:“这位姑娘是因为受了外伤,又遭了寒,内外激发的才导致晕厥,但她的脉息紊乱,照我看,倒好像有些……内郁之症。”
桓玹的手悄然握紧:“内郁?”
容先生早年饱读诗书,后来有行万里路,医术并不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先前府内的众人也没什么大症候,对他来说一切病症不过是信手拈来便会解决,可此刻,容先生却不似先前一样谈笑风生,而是透出一股凝重之意:“内郁比心疾更加难以处置,因为并非是真的心疾,而是俗称的心病了,或许还涉及……”举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头疾阴虚,三爷,这外症可以除,如果真的是内郁,就难办了。”
桓玹道:“这是……为什么会产生?”
容先生琢磨了会儿:“这姑娘今晚上……一定是受了苦,我虽不知究竟,但,也许是因此而刺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