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名向坤。”
“噢。我要去学校了,叔叔再见。”
目送着少年清瘦的背影隐没入路口拐角,又伫立了不知多久的周向坤,在助理的小心询问下,终于回到温度适宜的车厢里。
平稳使出临时停车道,助理兼近期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周总。
他的上司的性格向来与善良、热心等特质绝缘。刚才他听到了什么?周总居然用堪称温和慈爱的语气邀请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坐车。
据助理所知,今天的行程里,可没有去孚顶学校这一项。
今天下午周总五点从酒店过来祥平花园,也没说什么事,让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助理默算了一下,待了近一个小时。
周总不会是在等那位少年的出现吧?迂回曲折地费心思要“顺路”送少年去学校?
车窗外的路灯店铺灯流风回雪似的闪过,憧憧曳曳地映照后排男人的脸。
男人成熟周正的面庞透着冷肃疏离,眼皮合敛,显出淡淡的疲惫和孤寂。
“周总,”助理恭敬谨慎地请示,“您是要回家还是去孚顶学校?”
周向坤捏了捏鼻梁,话音沉而缓,“开进祥平花园,到11栋3单元楼前。”
云安感觉凌昼扬最近不太正常。
一方面是违反课堂纪律的频率低了很多。
整个星期下来凌昼扬只迟到过两次,没有旷一节课。尽管上午的第一节、下午的第一节的大部分时间仍旧在睡觉。
一方面是傲慢刻薄恣肆的脾气小了一些。
这个不像上一项有具体的事例可以量化,全凭云安主观地判断。
住在同一间寝室里,大家又不是只会学习的机器,难免会有闲谈。几次寝室夜聊互怼时,黎远拉上云安,在云安出声之后,凌昼扬要么就是没先前咄咄逼人,要么就是干脆不讲话。
有一天傍晚,云安在寝室卫生间洗好澡出来,往内室走,恰巧在内室的凌昼扬往外走,两个人迎面相遇在内室与外间之间的门口。以往凌昼扬会不停顿地径直往外走,哪里管谁先谁后的顺序问题,哪里在乎会不会把别人挤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