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光又道:“这世道对女子实在是不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要从一而终。出不得门,做不得事,一辈子困在四方地里当个笼中鸟井底蛙。我想着,早早晚晚的,男子和女子都是要一样的。只是在这之前,我约莫是遇不到这么好的世道了,那就只能管好自己的心。”
又道,“我是你妻,你敬我重我,应当,足矣。你是我夫,我也敬你重你,这是本分。你心里有人,我心里无你,这本来就很公平。”
贾赦的桃花眼因为过于惊讶,竟然被瞪圆了。他眨巴着眼睛,忽然就觉得沈流光好可怕,他想去找徒述斐告状去!
沈流光见贾赦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抿唇一乐,“我最多只能把你当做亲人,别的,再不成了。”
这话唤回了贾赦的注意力,立刻跟着讷讷附和,“是,沈姐姐,我也只能把你当做亲人。”
“这就足够了。”沈流光点头。
贾赦又想起一件事情了,“那……那……”
见贾赦吞吞吐吐的样子,沈流光就明白贾赦的意思了。她戏谑的看着贾赦,“大爷这般开不得口,是要问‘圆房’的事情?”
贾赦先是涨红了脸,有些羞臊,而后就正色起来,“恐怕会玷污沈姐姐……”
“夫妻敦伦,这是正礼。”沈流光带着几分调侃,“没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我心中无人,你心里有人,怕是你会觉得更被玷污些。”
就算是屋子里没人,贾赦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丢人极了。他磕磕巴巴的开口,“我不是……没有……你别瞎说……”
沈流光点着贾赦,“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敦伦是正礼,早晚要走的。你只开了自己的心结便是,我不似你,这般的看不开。”
贾赦低着头不说话了。
沈流光便叹了一口气,“我外祖家是闵地大户,我年幼时也曾随母亲去住过几个月。那里的男子做契兄弟的也不少,有的各自娶亲,有的两人相守一辈子。可京中的风气又是大不同了。且你和你心中的人身份所限,哪里能自由自在呢?人这一生,少不得有些不如意,而且我听说祚王爷似乎被禁足了。不管圣人是如何想的,这对太子一脉来说都不是好事。你和祚王爷是太子的铁杆,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谨慎。”
贾赦对着沈流光又是一个大揖,“奶奶,多谢你。”
沈流光听见贾赦对自己的称呼变了,满意的点头:这贾赦总算不是个不能教的榆木疙瘩。
当晚,成亲后一直宿在书房的贾赦就留在了沈流光的屋里。
第二日贾赦领着沈流光去给徐氏请安,徐氏身边的嬷嬷看见沈流光走路的样子,对徐氏耳语一番,徐氏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来,拉着沈流光的手只觉得这孩子哪里都好,又给了不少的首饰摆件,便让沈流光早些回去休息。
等沈流光走了,徐氏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些,看着贾赦这个自己疼爱的孙儿:“想通了?”
贾赦这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根本没瞒过徐氏的眼睛。这个时候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认错,“想通了。祖母千万别生气。”
徐氏拉住贾赦的手,“我不生气。”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刺贾赦的心,便换了话题,“你三妹妹马上要出嫁,你可要张罗些。说起来,你这媳妇得来还有你三妹妹的功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