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徒述斐和冯唐都看在了眼里,却谁也没开口点破。两人就等着贾赦终于从心脏被攥成一团的感觉中平稳下来了,这才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知道自己要离开京城不短的一段时间,徒述斐是操着一把老父亲的心,把冯唐和贾赦可能会遇到的事情都一一点名,又说了应对的方向。
最后,徒述斐总结道:“切记,若事不可为,万万要保重自己为第一。一时蛰伏不算什么,等我回来又会不同。”他可不是真的单单出去“私奔”的。待平定了已经存心养寇自重的南安和西宁之后,就算京中蹦跶出花儿来,徒述斐也不惧了。
待徒述斐打发了冯唐和贾赦从后门离开,冯唐看见贾赦那一张憋屈的脸,一口气憋在胸口,恨铁不成钢极了。
他用拳头捶了贾赦一下,等贾赦看过来了便道:“贾赦,咱俩的交情,我说几句话,你可要往心里去。”
贾赦点头,“你说。”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管你和那位到底有多深的情谊,现在这样儿的情况,你都得假装从来就没发生过。王爷如履薄冰的给那位开路,咱们就算不能冲锋陷阵,可也不能扯后腿吧!”
贾赦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贾赦才点头,“我知道。”
冯唐叹了口气,“兄弟,人活于世,不是只有些风花雪月的。在什么位置,就要承担什么责任。你是荣国公府的世子,早年贾公跟陛下求了你的字,你记得不?”
“自然记得。”贾赦回忆起当时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个四六不懂的,贾代善便求了皇帝,当时还只是皇子的徒述斐帮忙敲边鼓,定下了“恩侯”两个字。
贾赦揣着手,原本有些没精打采的脸上逐渐出现了一丝可以称之为坚毅的表情。
冯唐这才点头,和贾赦分别了。
等冯唐走了,贾赦也没坐车,就自己揣着手一路走回了荣国府。到了府里,贾赦也没去拜见老太太,而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找了沈流光。
丫头通传的时候,沈流光正写着一篇杂记呢。她听见贾赦来了,便撂下了笔走了出去。
“沈姐姐。”贾赦进来之后,先是给沈流光做了个大揖。
沈流光赶紧侧身避开:“这是做什么?”然后一挥手,让屋里人都退出去。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贾赦才被沈流光扶着胳膊直起身来。
“沈姐姐,嫁给我,是你委屈了。我……我心中其实另有他人。”顿了顿,贾赦又道,“沈姐姐,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了,那么,我就一定尊你重你,只是我的心给不了别人了。”
沈流光觉得牙都酸倒了。当初就是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时候,她也只觉得好笑,如今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啼笑皆非之余,也觉得贾赦有点可爱。
“我当你要说什么呢!成亲当日,我不就说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可这世间也没规定夫妻之间就一定要两情相悦的。”沈流光笑着刮了一下贾赦的脸,像是逗弄小孩子一般。
贾赦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