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颓然的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想要做事怎么那么难?
太子自然知道徒述斐对大庆未来的期许的,只是此事和之前的水泥路又有所不同。水泥路的规整是在原有四通八达的官道基础上进行整修和拓展的。可是如今小六说的铁路却是平地起高楼、从无到有来铺设。
而且其中需要用到打量的钢铁和水泥。水泥且不说,钢铁乃是国之重器,自己身为储君总管冶炼尚且如履薄冰,若小六也掺合进来,不过是又给朝臣们送了一个可以指摘的把柄罢了。到时候行事掣肘,别说铺设铁路,恐怕连玻璃、香洗两样产出所获银钱支配也由不得他们了。
不过放着不管也不行。光是听小六的描述就知道,那铁楼改造成功、铁轨又全面铺设之后,南国北疆自此之后便真的咫尺天涯了!就算一时腾不出手来,也要先开始全面布局,免得真要开始动手的时候手忙脚乱。
“这件事你先放放,我稍后和你四哥说一下。”对于这个四弟,太子也是很服气的。他有公心,手腕也不差。如今连着两年在户部,国库的赤字可少了不少。其中他提拔的一部分有功,但若少了容郡王徒述宏的总揽,恐怕做起事来也仍旧似往年那般束手束脚呢。
徒述斐一听太子这么说,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不能在短期内实现了,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你也别沮丧。我听闻你在刑部做得不错,还设立了一个叫法证的司部,另把仵作独立出来设立法医司,如今吏部已经接到公文了。不过你这是把吏员划归官员了,恐怕也不好弄。”
徒述斐提到这件事就恼火。在未来,法证和法医可是提供案件线索的专家。可在此时,却是连不入流的支援都能轻视的存在。把技术专家的地位弄得这么低,这是不想好了是吧?
他挥挥手,觉得做事实在是太难了。就算是身上有皇子的光环在,可做起事情来还是憋屈得要命。有时候真想甩甩手不干了。可转头看看太子和圣人,徒述斐那份躲闲偷懒的心思就彻底没有了。
就算圣人如今糊涂得把太子架在火上烤、把诚郡王弄出来弄得朝堂人心不稳,可不可否认他在其他事情上还是很清醒圣明的。他同样希望大庆越来越好。太子亦同。
谁家的东西谁心疼!上一辈子作为升斗小民的徒述斐尚且热爱此国此地,如今成为了皇室一员,又怎么能做个甩手掌柜?
所以,再糟心也还是得继续挺着。
转眼就到了九月中旬,徒述斐总算遇到了一件让他顺心的事情——贾赦和冯唐二人前不久参加了武举试,如今武榜名录揭晓,两人都毫无悬念的获得了武举人资格。
荣宁二府张灯结彩大宴宾朋,替文武双全的贾赦庆贺。贾赦端着酒杯给诸位长辈祝酒后又招呼同辈宴饮,进退有度倒是真有几分少年峥嵘的风范。
贾政跟在贾赦身后也频频举杯招呼,只是嘴里说不出贾赦那般顺溜的话。他心里对贾赦很是看轻,觉得自己的兄长简直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风骨,对所有人都一般热情备至;偏偏那些人,无论是长辈还是同辈都很吃他这一套。
贾代善看着兄弟俩完全不同的状态,心里也是叹气。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当初老大生下来就被母亲抱走了,妻子心里多难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孝字当头,他怎么能违背母亲的想法呢?但他心里对妻子也不是不怜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