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就很好,如此一来,她便是哪日走了,也可安心。
毓庆宫。
胤礽回来时,小柱子已经帮忙清点好了一路上采购的礼物,熟门熟路地送去了各位小阿哥小格格处,便是石家那份也没落下。石令仪回了份礼,是她自己做的一双皂靴和一个荷包。
胤礽将荷包挂在腰间,皂靴穿在脚上,便责令小柱子收拾几样他常用的东西,风风火火搬去了慈宁宫,嘴上说着陪乌库妈妈住几日。结果几日复几日,几日何其多。
他看出太皇太后今岁身体不比前两年,也明白就算吃过灵泉,能让其多活了几年也已经很不错了。生老病死不由人。以太皇太后如今的情况,过一年算一年,过一日算一日。既然如此,何不珍惜当下呢?
因此他赖在慈宁宫,春节都过完了还不走,整个人懒散下来,除偶尔出宫去见见三位巨佬外,几乎不出门,剩余时间全用来陪着太皇太后。与她聊天,逗她开心,连好容易接手的部分朝政事务都不管了,气得康熙天天来抓人,最后还是太皇太后看不下去,嫌他们父子俩闹腾,将两个人都赶了出去。
抱着被扔出来的包袱,胤礽幽怨的目光投向康熙:“汗阿玛,您看我被您连累的!有您这么当人孙子的了!亏得乌库妈妈累死累活把您教养大,扶持您坐上皇位。结果她临到老了,您朝政繁忙没工夫尽孝也就算了,还不许我尽孝!哼!”
康熙:???
到底是谁连累谁?玛嬷明明说的是你赖在她这不走,她看了你烦!这tm到底是谁被连累呢?还有什么叫做朕自个儿不尽孝也不许你尽孝?朕这些日子明明一有空就过来了。
而且尽孝不等于偷懒。你自己问问,玛嬷需要你一整天呆在她身边吗?就你那粘人的功夫,你不烦人谁烦人!居然还说是被朕连累!呸!
康熙想骂人,结果胤礽压根没给他机会,撂下话直接抱着包袱撒丫子跑回毓庆宫。康熙黑着脸追过去,可惜腿脚没胤礽快,尤其胤礽那速度堪比逃命,他一个皇帝怎么也得维持形象。在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奔跑疾行像什么样子。
所以,当他赶到毓庆宫时,胤礽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只见小柱子守在宫门外,似是得了吩咐早知道他会来,瞧见他便上前道:“奴才参见皇上!太子殿下让奴才转告皇上说,他从即刻此要开始闭关,谁都不见。”
康熙:……
康熙直接气笑了,怼了朕一通,就想出这么个法子,再给朕来了闭门羹?呵,胆子够肥的。
“谁都不见?朕也不见?”
小柱子硬着头皮回答:“太子殿下说……说任何人都不例外。”
康熙冷哼:“滚开!”
眼见皇上要闯进去,小柱子哭丧着一张脸跪下来:“皇上,请皇上救救奴才吧。太子殿下说,若是奴才放您闯进去,就把奴才卖去山西挖煤。”
康熙:……山西挖煤?什么鬼。小柱子就一个奴才,还是胤礽自己的奴才,不是他的。指望他会为一个别人的奴才心软?怎么可能!
小柱子将头埋得更低了:“太子殿下还说,您若是闯进去,他就不成亲了。你总不能把他绑着成亲。”
康熙冷哼,不能绑?怎么就不能……哦,太子大婚是要百官观礼的,让朝堂众臣在仪式上看到一个全程被五花大绑绷着一张脸的太子?
康熙深呼吸,他还真不能!
要说哪家太子就算再任性,也不会任性到在大婚上犯浑,可偏偏胤礽……胤礽这臭小子的脾气,他还真拿不准对方会不会真干得出来。
康熙咬牙,康熙眦目,康熙双手颤抖,又想打人了。
就在局势胶着,双方僵持的时候,胤禛赶了过来:“儿臣参见汗阿玛!”
康熙遏制住心头怒火,问道:“你来找太子?呵,他闭关呢,谁也不见!”
语气中充满反讽。
哪知胤禛摇头说:“儿臣不是来找二哥的。儿臣是听闻汗阿玛在此,特意过来的。”
康熙眉眼一挑:“有事?”
“儿臣想与汗阿玛商谈关于市舶司与港口巡检队整顿之事。”
自广州市舶司出了个梅勒阿克墩之后,康熙便下令所有市舶司均要调查,先自查,再由朝廷派人审查,层层把关,另外还在每个港口增加了两队人马进行巡检。这事是回京途中确定下来的,胤禛亲自请缨负责,康熙准许。
康熙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跪在边上的小柱子,最后看了眼禁闭的毓庆宫大门。心里很是狐疑,胤禛来得这么巧,是不是也是胤礽提前通知的,就为了把自己弄走?
可瞅着一脸严肃认真,看不出半点其余表情的胤禛,算了算目前市舶司调查之事的进度,差不多也到需要回报的时候了。康熙又有些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