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也算是趣味小知识,含光没事的时候还是挺爱和汤普森闲聊的,此时听了他的解说,她也是暗暗咋舌:这要假扮个鲁国世家子弟,还真得下点功夫,她之前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如果于思平不是有备而来的话,光是骑马一件事说不定就得露出马脚了。
他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知识呢?她有些疑惑,打量了于思平几眼,于思平却当没看见,而是假惺惺地和汤普森聊起了两国马种的区别,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的,非常容易就能给人一种感觉:他家里是有养马的,而且肯定还不止一匹。
这么会装,除了她以外,应该从鲁国到秦国再到英国,怀疑他出身来历的人不会多吧?毕竟权家是个大姓,而且也不像学校一般,档案都有个系统查询,世家大族的内部资料对外应该都是保密的……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怀特先生,让他确信不疑自己是权家的人了。
含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身上了马,她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还不错,虽然不说是艳阳普照、碧空如洗,但在苏格兰阴冷压抑的冬天里,稍微淡一点儿的阴云也能算是好天气了。
许久没有骑马,乍然间骑出去,虽然天气湿冷,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两匹马都是跑熟了的,即使含光信马由缰,也能顺着某条既定的路线在原野里自由自在地奔驰。反正这一片山地也没有农田,含光自己跑了一阵,回头看看于思平并未落后多久,也就放了心,跑了一阵子,马儿跑上个小山岗,便慢慢地停了下来,含光坐在马上,望着山下大片荒原,还有远处的零星屋舍,更远处一条细带子一般的公路,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怀充斥,倒不禁是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于思平也策马踱到她身边,“看来,黛西是已经跑惯了这条路。”
女士优先,含光骑的是许云深的爱马,也就是之前于思平骑的那匹,看来他一个人出来散心都是骑到这里,含光说道,“嗯,难怪许大哥喜欢这里,这里的风景虽然不那么让人愉快,但是……也有自己的一番魅力。”
“凡是壮阔,都能震慑人心,就都是美的。”于思平倒是捕捉到了她的思维,“但是美却未必一定要让人愉快,是吗?”
“嗯。”含光没想到他居然也这么文艺,停滞了一下,才怀疑地看了于思平一眼,“你该不会是又从哪里偷学来了这番见解吧?”
于思平白了她一记,“这种体悟,分分钟给你编造一万多句出来,还用得着偷学?”
果然,这才是于思平嘛,含光不禁释然,她轻笑道,“那刚才那些马术的东西呢?也是你分分钟编造出来的?”
“那倒不是。”于思平淡然说,“既然要给自己搞个出身,又去了那么多次鲁国,这点功课肯定也是要做的。”
“你倒是什么事都这么游刃有余。”含光轻轻地嘀咕了声,又说,“这里还有什么风景可看,带我去吧。”
“再往上,山顶有座小教堂,平时都是锁起来的。没见开过,附近就是城堡原主人的墓地,你要去看看吗?”于思平问道,“教堂估计也是城堡主人一家设立的,村民自己都去另外一处教堂。”
“看看小教堂是不是和秦国的破旧小庙一样也好。”含光也有点兴趣。两人便一道策马上山,看过了豪华的大理石墓地群,把主人的家谱一直追溯到了六百年前,“哦,原来最后往外卖,也不是因为家道中落,而是这里的伯爵绝嗣了。”
“这片庄园没什么出产,城堡又没什么可看的,许先生才能买下来。”于思平说,“要是价值高点,可能就被开发做旅游用途了。——他起的名字没错,这里的确是孤独堡垒,从庄园本身到附近的镇子都极为乏味,也就是城堡里比较舒服。”
“城堡里到处都是人,做什么都要被看着,”含光故意说,“连句话都不方便讲,有什么舒服的?”
她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于思平,有点挑衅的意思,于思平呵呵了两声,“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啊,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要同我说?”
这墓地在教堂背后,走不多远就是山崖,可以说是隐秘非常,含光还以为于思平到了这一处,总会有点比较亲昵的行动,如此方不负他和她拟的约定,可他表现得这么自然,只能让她想到装傻二字。一如每次和他在一起时一样,她的大脑又滴滴答答地在运算了:他如此表现,是因为这一次过来并非为了她,所以不愿节外生枝,只是要专注和许云深打关系呢,还是继续欲擒故纵,希望她主动来撩拨?就像是猫戏老鼠一般,热衷于把她操纵得跑来跑去?
虽然这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也算是趣味小知识,含光没事的时候还是挺爱和汤普森闲聊的,此时听了他的解说,她也是暗暗咋舌:这要假扮个鲁国世家子弟,还真得下点功夫,她之前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如果于思平不是有备而来的话,光是骑马一件事说不定就得露出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