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乐琰也笑着招呼了声,“怎么楼下的兵都散去了?”
“哦。”张仑看了看表情好像刚吃了几坨屎似的大学士们,轻松地笑了笑,抓了抓头,道,“我觉得这么围下去也不是事儿,就下了令让他们都散了。”
“你——这是——擅作主张!”蒋冕气得脸涨成了血红色,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就喘不上气来了。乐琰忙道,“快别跪着了,起来歇着!”
张仑与王守仁不敢怠慢,两人双双上前几步把蒋冕扶了起来,自他怀中掏出心疾良药苏合香酒喂他喝了几口,待蒋冕缓过来了,乐琰便趁机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我和皇上反正也不会私下跑走的——几位大人快去歇下,也是劳累了一天了。”
杨廷和等人也只得无奈起身了,总不能再说下去,放任蒋冕气死吧?张仑却是笑笑地道,“恐怕不能吧?”
“怎地?”乐琰奇了,张仑叫那些兵丁散去,她还当他是站在他们两人一边的,怎么现下又改了主意?
张仑认真地注视着乐琰与朱厚照,一字一句地道,“小包子现下一天只吃的进几口奶,
128、折腾不折腾
别的是什么都吃不下去,太后急得打转,却也没有办法。你们做父母的,难道不要陪在身边?”
乐琰耳边嗡的一声就炸了,这时代医疗条件落后,婴儿夭折率很高,别看小包子平时很健壮,一场风寒下来就此夭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她想着张太后对小包子肯定是呵护备至,稍微离开一段时间,不至于出事……
朱厚照也是心头一痛,但他是男人,就要比女人稳得住一些,见乐琰已是摇摇欲坠,一把就扶住了她,沉声道,“那还不快出发?车赶来了没有?”
张仑微微一笑,侧身道,“车马是在楼下候着了,轻车简骑赶回去,怕是明日早晨也就到了。”
朱厚照深深望了张仑一眼,搂住乐琰将她半抱半搀着走出了雅房,几个大臣忙跟了出来,他也不理,直下了三楼,果然门口停了一辆华贵马车,嚣张地就堵在了楼门口。楼中的客人,都半是害怕半是兴奋地盯着他们这一行人,朱厚照将乐琰扶上了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只见这马车内里都是软垫,还有各式小箱小柜,都是以磁石制成,上头用磁石盘子摆了不少点心吃食,知道是特地赶到天津来迎接他们回京的皇家用车,不由得点了点头,抚了抚乐琰的秀发,扬声道,“启程吧!”
姜勇快走几步坐上车沿,车夫抽了抽鞭子,八匹骏马顿时小跑起来,大学士们也纷纷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跟在后头去了,张仑微微一笑,又拿出虎符,打了个唿哨,他的小厮自来拿着虎符传讯,收兵回京不提。
足足待他们走了有一炷香,邀月楼里才终于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乔大少,乔大少却是一脸的得意,一扫之前的小心翼翼,满面春风地道,“那可不是皇上与皇后么?穿着蓝衣的是皇上,褐色衣裳的是皇后!他们今日在邀月楼吃的,就是爆炒龙须!”
他还算有些眼色,没有说出皇上是偷跑出来的事,但这消息已经是让众人兴奋不已了。大堂中的客人们,顿时就觉得比二楼、三楼的大豪客优越了许多:因为地利元素,他们是唯一看清了皇上皇后长相的人,顿时都纷纷议论起来。直说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的俊俏人儿等等,又有些势利的,便派了下人出去打探他们的去向,想着追上去寻机献媚,等等不一。
唯有那张大汉,也混在人群中听了乔大少的宣布,他先是讶异地瞪大了眼,随后,又有些不甘地垂下了头,此时终于转身步出邀月楼,也不管乔大少还在他身后招呼着,便径自上马去远了,眼中犹带着丝丝恨意。
出京路上,小夫妻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但回京路却要走得沉默多了,乐琰从头到尾不发一言,朱厚照心中也是满心的事:且不
128、折腾不折腾
说小包子是否真的病了,他们这一走,火器的事就拉下了,还有大同那边,这次肯定是去不成了……为了小包子,要丢下国家的事,他心中是有些难受的,只是小包子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看得重些,也是理所当然。
若是小包子出事……
他察觉到了妻子轻轻的颤抖,不由得就叹了一口气,环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这孩子命大,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