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鹿心说,妇道人家就是心大。不过也好,可以安心在家养胎了。
说话间,进了京城,不久即到了谢府。
府里,林老夫人一早就坐不住了。早先就命人将长房的房舍都收拾了出来。想想不放心,又将自己正房原来的东厢那里,程素素落脚的地方又重新修葺了一番。因不知道谢麟接下来的任命,寻思着若是谢麟继续外放了,就将程素素放到眼前照顾着。
如此忙了很久,谢丞相也只看着她忙,并不泄漏什么。谢丞相也给孙子规划好了路径,最好的当然是回来京中再熬几年,然后外放,将资历刷足了,就可以回京之后一步一步向政事堂发起冲锋了。
但是谢丞相也有一桩心事,他算了算自己的年纪,又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得此时,他也不避讳生死了,很是担心自己中途就死了,则谢麟的仕途必要耽误三年。这三年是必须守孝的,为的是刷声望。
变数由命由天不由己,谢丞相便什么也不说。
程素素回来,被丫头仆役拥到了上房,给二老磕了头就被拉了起来。林老夫人脸上的笑就没有断过:“好啦,你们老远回来,这个头我就受了,以后身子沉了,就不要行这些大礼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夫人对长子的愧疚就越深,凡于长房有利,她便毫不犹豫地去做。
话虽如此,程素素却不打算真的无礼。依旧很乖巧地向老夫人问好,同时关心谢丞相的身体。谢丞相对孙媳妇是满意的:“你们送来的参,很好。”
程素素又周到地问候叔婶长辈,林老夫人看她越发的喜欢。谢丞相不紧不慢地道:“邬州,究竟如何?镇得住?”
程素素肚里吃了一惊,心道,真不愧是人老成精的二十年丞相。无论是自己的奏疏还是后来谢麟等人的上本,都没有写她的行动细节,只写了她筹粮、守城等等,至于怎么砍人……她是只字未提的。
谢丞相却指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怎么镇得住的?”
程素素不敢跟他耍心眼儿,原原本本将怎么筹粮,又怎么将校阵亡之后不得不顶上,如何顶上,统统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