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下意识垂眼打量自己的双手。
这并不是一双属于贵女的手,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会在指腹指根下长出茧子、还留着细小的疤痕?
盛卿卿看了眼便有点难办:她手上伤疤数量还真不少,怎么知道孟珩会突然问起、又问的是哪一道?
她犹豫只是瞬间,便就着双手抱纸的姿势摊开双手,脆生生问他,“大将军说的是我手上哪一处伤疤?”
孟珩怒不可遏:还不止一处!
他伸手不顾礼仪地扯过盛卿卿右手,拇指从她掌心里一寸多长的疤上狠狠擦过,像是要将其硬生生抹去似的大力,“这一道!”
盛卿卿怀里宣纸掉了一地,下意识轻轻呀了一声,又被孟珩强硬的摩挲激得颤了颤。
“说话。”孟珩沉沉地令道。
盛卿卿顺着他的动作看向自己手掌心那道最为狰狞的伤口,轻松地笑了笑,“大将军还记得江陵城破时,东蜀军是怎么攻城的吧?”
孟珩当然记得。
东蜀军带了投石的攻城车,用比人脑袋还大几倍的巨石越过城墙直接砸进城内,运气不好的便直接被砸成了肉饼。
孟珩加重指上力道,猛地意识到盛卿卿能从那场战役中活下来本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我家正好叫巨石砸中塌了,”盛卿卿笑着道,“没有工具,我只好用手去挖残垣断壁,想将亲人找出来,这伤正是那时被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