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先生点了点头。两人披上了蓑衣,叫人在前头打着灯笼跟火把,就这么离开了县衙。
外头本来闹哄哄的,如今一下子没了声儿,贴在门缝处往外看的陶知县便知道,这些人定是走掉了。
走也好,走了再好不过了。只有他们走掉了,自己才不会被逼着去送死。陶知县转头回了被窝,陶夫人被他两头折腾早已经弄醒了,看到丈夫爬上了床,陶夫人恨不得一脚再将他踹下去:“折腾什么呢,大晚上到底睡不睡?”
“睡,这不就睡了吗。你以为我想要折腾,这不是外头那些人不消停,大晚上的非得去河道那边查看。那河道是能看的吗?外头还下着大雨呢,多危险。还是京城里来的大官儿呢,一个个脑袋就像是被门挤过似的,一点儿不机灵。”
陶夫人怼道:“就你机灵,到现在还是个七品县令,也不嫌丢人。”
陶知县嘿嘿一笑:“丢什么人,我这七品县令做着正好,给我个六品五品的我都不换。”
陶夫人懒得搭理他。
这厢高枕软榻,睡得正好,顾邵这边却走得极不顺当。纵然有人在前头打着灯,可是外头风大,灯又不稳,脚下仍旧漆黑一片。路也不好走,下着雨,路上滑得很,尤其是出了县城,他们走的多是泥路,一路赶过来,不知道多狼狈了。
只是当下谁也顾不得狼狈不狼狈了,只一味地往河道那儿赶。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怎么得,原本的瓢泼大雨,等到他们终于赶到河岸出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一会儿。
察觉到雨停了,顾邵简直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