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手上得到的情报越多,越忍不住开始怀疑夏目漱石当时和她商量的三刻构想是不是真的是认真的,横滨不比常暗岛那种连究竟属于国家都没有一个明确定义的三不管地带,这里有政府,有平民,即使是港黑如今的势力规模也没胆子自称合法——可就在这种前提之下,政府却更像是个单纯的摆设。

她一点也没看出稳定统治的画面,摆在面前的分明就是个烂摊子。

……下次见面一定要折了那个老头子的手杖。

白鸿面无表情的想。

接下来她比较好奇的,就是这些人能调动多大的资金。

悬赏猎人是个很不错的买卖,无论是谁只要参加了这一行,那么实力就可以折现得相当直观,几乎可以说是各行各业之中最难出现通货膨胀的类型之一了;只要有本事咬掉猎物的脑袋,就能换来大笔的钞票。

白鸿揉了揉颈子,漫不经心地想,她在十多年前被悬赏五十万,现在不知道这颗脑袋能卖个什么价钱了。

……哎呀,还真的有点好奇啊。

只是单靠自己猜测也没个明确的界线,她在经过多方对比之后,趁着夜色踏入一家规模最大的夜间酒吧——也是行内赏金猎人默认的中介处。

军靴的鞋跟与手中手杖一同落地,陌生的年轻女性抬脚踩上酒吧陈旧地板的那一刻,屋内所有叫骂吵嚷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打扰了。”

白鸿温言细语的开口,双手叠放在手杖之上对着一屋子的人微微欠身,姿态堪称彬彬有礼。

“喂——!”

有那粗粝狂放的男人大声喊起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浮油滑的腔调:“这儿可不是你这种瞎了眼的小娘们该来的地方——怎么,是太寂寞了没有地方可以去吗小美人?”

其余一部分家伙顿时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只是酒吧里面的笑声稀稀落落,并没有多少人跟着一起符合,笑了一会后他们却没听到其他迎合的声音,无论是平日里和一起讨论女人的狐朋狗友们突然安静的样子,还是被调笑对象的本人过分平静的反应,都显得此时的笑声寡淡又无趣。

其中一部分以一种相当奇妙的眼神盯着他,像是看着个会说话的死人;而另外一部分则是隐隐展现出明确的杀心和敌意,却是针对自己刚刚对着那名年轻女性放肆大笑的同桌酒友。

“这倒不是。”

正当第一个开口的家伙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时候,还站在门口位置的白鸿心平气和地回应着,“我只是最近闲得无聊,想来看看我能卖个什么价钱。”

“……”

这回答过于让人觉得惊悚,以至于连最开始调笑的那人也没能反应过来,空了好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语气古怪的反问道:“……您没钱了吗?”

“我有呀。”

白鸿笑眯眯的回答,“都说了,是闲得无聊了呀——但是钱总归是不嫌多的,顺便看看这里的水平如何,也算是一举两得。”

“……小美人,你若是缺钱的话不如就跟了我吧。”有陌生的气息在缓缓靠近,不需要多费心思去猜测他此刻表情都能想象到那张垂涎美色的脸是如何狰狞,白鸿没有动,微微侧头,温顺反问:“请问您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