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个落第书生,一副画也不过才一两银子,价格也不贵,徒磊一口气便买了十副,而且还拗那落第书生买十送一,用了十两银子足足买了十一副画。
在这二十两银子就足够让一家四口嚼用一年的情况下,十两银子也绝对不算少了,对一个孩子而言更是一笔钜款,也是因为徒磊的身份特殊,秦业不敢多过问他的事儿,这才没人敢过问个一字半句,顶多就是秦钟的奶嬷嬷私下说些闲话罢了。
当然,要是一般孩子,那怕再有钱也不是这种花法,毕竟书画这种玩意,买一副叫做风雅,一口气买了十一副就叫做搞批发了,但是因为那个落第书生恰好叫做郑燮,所以徒磊才会直接大手笔把他的书画给包团了。
郑燮书画独树一帜,在后世颇有几分名气,甚至达到千金难求的地步,算是少数活着成名的书画家,那怕眼下还不到他大成之时,但郑燮的画画已经隐然有几分将来那一手六分半书的味道在其中,有漏不捡,徒磊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啊。
于是乎徒磊一口气包了团不说,而且大方的先是送了一半到老丈人家里,另外又挑一副画的最好的挂在秦家的大堂之上。
他颇为敬重秦业的人品,不过秦业此人也是太端方了,这才会让自己至今仍是苦哈哈的穷官,以其气性,明着给他钱,他是不会收的,不过书画这一类的小物那就无妨了,即使将来郑燮有了名气,书画值钱了,那也是秦业的运道。
郑燮眼下虽然还不到大成的地步,不过他画的墨竹清韵雅致,颇有几分安贫乐道的味道,放在秦家的大堂之中,正正适合,若非如此,也不会引得那人驻足欣赏。
那人一身青衫,身材高瘦,气质清臒,好似文士的模样,但莫名的却有一股子天下间有谁能与他比肩的傲气。
他瞧着堂上的那一副墨竹,似是也得了几分趣味,笑道:“这是磊儿用十两银子淘换回来的?”
“正是。”秦业束手立在那人身后,恭敬回道。
那人微微点头,淡淡道:“还算有点眼光。”
虽还有些不足,但已经有了几分自己的风骨,书画一道最难得的便是走出自己的路,十两银子买这人的十一副画,这银子花的不冤。
秦业跟着夸了一句,“小主子像主子,眼光自然是好的。”
此处乃是秦家,秦业明明是秦家之主,在自从那人进来之后,便好似个下人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眼神举止小心的不得了,不只是他,就连夏兴全也是如此。
夏与全整个人微微发抖,红着眼睛,哽咽的轻唤了一声,“主子……”
不只是他,就连徒磊乍见那人背影,一时间也有些哽咽了。
即使没有夏兴全的那一句主子,一瞧到这背影,徒磊也顿时认出来眼前人。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囚禁在宫中多年的废太子。
再见父亲,徒磊难掩心情激动,无论是谁,再见到多年不曾再见的父亲,一瞬间都忍不住有些感伤,徒磊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快再见到他爹!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