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住时,伦敦大多数的人还不知道一位叫福尔摩斯的侦探;当他搬离时,欧洲甚至大洋彼岸都已经对福尔摩斯先生闻名遐迩。

出名对歇洛克并无多大影响, 他依旧不喜社交。

唯一值得感谢名气给他带来的好处,就是有了更多对案件的选择——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比悬案更让他兴奋了。

一年相处, 华生对此有了深刻认知, 歇洛克在破案时将他当做了砥砺思维的磨石。

直白点,作为大侦探的助手, 他时时刻刻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灵光。往往只有到最后一刻,在歇洛克揭秘案件真相,他才能获知正确答案。

华生从未因此懊恼不适,破案助手是目前最适合他做的事。

无需面对战场上的生死残酷, 但也能经历各种意想不到的事件,让生活不至于寡淡无味。

每当真相大白, 华生还能够重操旧业,在戏剧性的加工后将案件写成小说。却不再以原先的笔名,而是真名记述福尔摩斯的侦探故事。

正如手上这一套合集,包含了去年遇上的《血字的研究》、《四签名》、《五个橘核》等等。

当然,这仅仅是所遇案件中的一部分。

有一些案件并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还有一些缺乏了小说必备的趣味性,让它们没能排到改编榜上。

华生发愁的从不是没有案件可写。

他知道总有委托人找上歇洛克,而大侦探有时空闲出去走走,也会撞上几个案子。

问题不在于案子的多少,而在于其困难程度如何。那些能迅速看到谜底的案子,就让大侦探觉得无聊了。

“下午好。”

哈德森太太将邮件包裹送到二楼,刚下楼梯遇上华生进门。

比起二楼那位无聊了会向墙壁开枪的大侦探,她更愿意与面前的前军医聊天。

华生微笑致礼,“下午好,哈德森太太。您看上去有些兴奋,是有什么趣事发生了吗? ”

“当然,您看最新的报纸了吗?”

哈德森太太找来刚买到手的晚报,说是晚报实则是下午四五点发售。“第二版头条,美国纽约基督山通讯公司成立一周年。本月,随着人工电话交换机线路的确定,以及共电式电话机的推出,预计很快就会实现跨市的电话通讯了。”

华生接过报纸,上面是对电话通讯行业前景的社评。

与尝试各种新兴事物的纽约不同,某些方面守旧的伦敦乃至欧洲,不知何时会着手广推电话通讯?

也许,还要等待十几年。毕竟电话如今是有钱人的工具,而且通讯还仅限于纽约市内。

渡过了19世纪后期进入20世纪初,等到电话技术更加成熟时,守旧的欧陆才会予以推广新的通讯方式。

华生却知哈德森太太的专注重点不在推广上,而在于采访稿中出现的那个人物——离开伦敦已有三年半的班纳特先生。

报纸采访到的是基督山公司的创始人,鲜少露于人前的基督山伯爵。

他不吝对好伙伴班纳特先生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其为推开新时代大门的智者。

不仅曾经推进了血液生物领域的研究,如今更加速了通讯行业的发明探索。基督山通讯公司的成立与发展,离不开凯尔西的出谋划策与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