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陈述完毕,富酬举手示意。
“异议。”
他的首次出声并不咄咄逼人。整个由陪审员、审判员、当事人、记者和市民瞩目下的庭审几乎处于一种祥和的气氛中。
被允许提问后,富酬拿过检方提供的证词:“这里面是否包含所有当事人的供词?”
“是的。”
“这份供词是否唯一?”
“呃……”
“也就是说,除此以外是否有作废供词?”
“这些都不是一次录成的,有时几个人说的对不上,所以——”
“得来这份供词的方式完全合乎法律吗?”
“是。”
“当事人关押受询期间,警方是否曾采取任何不人道的手段获得供词?”
非法途经获取的证据无效。
“没有,绝对没有动他们一根头发。”
“那么除暴力以外其他形式的逼迫呢?”
“我不明白你问的啥,这被抓进来的人不逼哪问得出来东西啊。”
“那么你们一开始的预设立场,就是当事人有罪?”
“供词上他们自己承认了,都写着呢。”
富酬点点头,让身边大江找来的助理律师从桌底拖出一摞半米高的脏污纸张。
“复印件想必诸位看到了,有些字迹不清和缺失,请见谅,”等发到所有人手上一会后,在庭上一片翻阅声中,他说,“这些是我从看押当事人的片区的垃圾车上找到的,当时这两大袋供词还是碎纸,我请了上百个人还原拼贴成的。”
用钱砸的人力和效率。旁听席的大江和富酬是室友,居然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看到富酬成天的忙。
“平均每个人有几十份供词,前后逻辑不通,题不对文的占半数以上,我这里的原件上甚至沾染了粪便和呕吐物……请问审讯期间发生了什么?”
老警长懒洋洋的昂起头:“你从垃圾堆翻出的玩意儿,沾了什么都可能。”
“经过鉴定是人的,粪便和呕吐物成分和警局提供给当事人的饭菜一致。”
“不可能,根本没给他们吃……”
“反对!”控方检察官忽然出声,“辩护方询问过于诱导性。”
“无效。”
“证人,我再问你一遍。”富酬继续说,“你们是否一开始就预设当事人有罪,并采取不人道的方式获得供词?”
老警长偏了下头,宏声道:“没有!”
富酬觉得这位警长没被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