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知道我姓甚名谁,也不清楚我的年级班级。即使样子平平无奇,但也肯定会有路过的校友好奇为何会有外校的国中生站在这里吧。

我被他的答案惊得说不出话。脑子里几乎能够想象出泽田纲吉站在诸多目光的交汇处,局促到手脚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的模样。

小伙子原来你是如此有毅力有决心的人设吗?太小看你了。

虽然很想附庸效仿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但很遗憾,我还没修成那种淡泊的境界。我完全无法抵抗这种无害的好意——又不如说其实我与大多数人一样好满足,哪怕是无心的努力,能够得到感谢也还是会觉得高兴。

然而刚要因此对他稍微改观一点,我的余光扫到他放慢的步伐,少年的语调又不知为何慌张起来,“擅自做了这种事情果然给前辈造成麻烦了吧……对不起!”

麻烦?哪来的麻烦?我可是被勒令停课开开心心玩了三天的人,开心还来不及呢。但为了防止泽田纲吉再被内疚压垮,我决定把这句话藏住。

我感到浑身脱力,抹了把脸,“泽田君,你今天是想让我折寿折死在这里吗?”

“怎么会!没有的事!”他急忙否认,脸颊绯红。

“那我们说好,从现在开始,别道歉,也别道谢了。”幸好十四岁的沢田纲吉还只有一米五九,只比我高了十一厘米。我完全可以不费力气地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再配合语重心长的语气往上面拍一拍,“你觉得如何?”

“好的!”少年僵硬地绷成一根冰棍,直到我将手收回,他才略微舒缓的重新耷拉下肩膀。泽田纲吉有点驼背。不知道他平时走路的时候是不是也总会盯着鞋尖而不是前方的路,但我的存在让他非常不适应已经是确凿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