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慢悠悠地喝着茶水,那姿态佁然不动,就好似不是在述说着什么危险的话题……这条出路从一开始就被朱棣所堵死了,就算何玉轩当真有意动过,也被世俗所拖累。
有所牵挂的人到底还是带着些挫败,这便是朱棣与何玉轩之间最大的不同。
朱高炽相比较朱棣,还是嫩了些。
何玉轩敛眉,沉静地看着这演武场的遍洒阳光,偶尔几缕调皮的碎光落在何玉轩的肩头发间,暖洋洋得很是舒服,他低眸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液,平静地说道:“若是无后顾之忧,那自然是可行的。然这不过是空想。”
朱高炽蹙眉,看起来有点焦急,“若是直接送走子虚,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接着外派的道理,也未尝不能成行。”
在他看来,朱棣喜欢上谁都实属正常,虽然这人是子虚让朱高炽很是诧异,然仔细一想并非毫无道理。原本朱高炽是根本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直到那夜朱高炽偶感风寒,因着他的身体时常是何玉轩调养的缘故,他身边的内侍清楚何玉轩值班的时间,而后特地去太医院请人。
来的人却是太医院吏目程子安。
元书清楚那排班表,程子安算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在看病结束后,朱高炽有点不安地在屋内踱步,时间一点点流逝,元书复又进来给大皇子斟茶,劝道:“大皇子,您该歇息了。”
朱高炽摇头坐下,手里还拎着本书,“不知怎的,这心里总是不太安稳。”
元书温声说道:“前些日子,万岁寿宴您便是如此,今日何以……”
“子虚生辰是什么时候?”朱高炽恍惚说出这话,如有神助一般。
元书一愣,他虽然不懂朱高炽为何这么说,但是大皇子身边亲近的臣子他都背过资料,当即就说道:“五月初一。”
朱高炽看了眼元书,“今日是三十?”
元书点头,“四月三十,何大人的生辰礼早就备下,明日就会送去。”这也算是大皇子亲近的赏赐,之前都一一报备过。
朱高炽蹙眉,继而恍然大悟,彻底呆愣在原地。
……
何玉轩抿唇看着对面沉默的朱高炽,眼神不过停留片刻,便悠悠移开。
帝王若是喜欢上一人,那不过是个调剂有趣的事情,可若是这人是男子,这趣闻便容易染上暧.昧不明的黑点,更何况朱高炽对何玉轩大抵还是有点同情加看重,不愿他陷入这等丑闻中,便想着能送走何玉轩便是。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何玉轩千肯万肯,可朱高炽忽略了一件事。
何玉轩的眼眸古井无波,就好似看透了些什么,淡然地说道:“大皇子,调动离京的政令与参与航海的命令,无论是谁发起的,最终都会落在万岁的案头,您如何能保证万岁会批复呢?”
朱高炽微愣,在他看来这是想当然的事情。